番外：夹竹桃【敬德帝x司空皇后】（八）（完） (第1/2页)

    成婚二十四载，相处的记忆或喜或悲，或忧或伤。

    待尘埃落定，再次见到赵绍衡的时候，司空若嫣只剩下了感慨。

    往事如烟，岁月如沙。

    在赵绍衡的身上，时光是把无情的刮骨刀。

    记忆中伟岸的身影亦然笔直，但男人形容枯槁，面sE苍白，再无昔日的倜傥风流。

    “陛下。”司空若嫣自恍惚中恢复清明，朝他行礼。

    赵绍衡冷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若非你，朕绝无可能传位于拥有司空氏血脉的皇子。”

    帝王冷然道。

    “煜儿是陛下唯一的嫡子，五德俱全，文武双绝。”司空若嫣抬眸，老神在在地回复道。“立嫡以长，待陛下百年之后，合该传位给煜儿。”

    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可算逾矩了，但东g0ng之位本就是她的煜儿与生俱来所应得的。

    赵绍衡闻言低低笑出声来，声音嘶哑难听。

    “嫡出又如何？皇后不妨细数一下，大业史上有几个嫡出的皇子真正坐上那把龙椅？我朝推崇周礼不假，然……呵。”

    他自己便是一介庶子强势压制嫡出的弟弟，机关算尽夺得皇位。

    “所以陛下自小鼓动自己的两个儿子争斗？”司空若嫣面无表情地问道。

    “朕不信礼制，皇位唯有能者居之方能使我大业昌盛长久。”

    “那便更该是煜儿了。”

    赵绍衡轻轻扯动了嘴角。

    “若要认真论，煜儿，炫儿，皆非皇位首选。”

    无他，皆因这两个皇子背后的母族太过强盛了。

    “北魏为防外戚专权曾一度推行子贵母Si的制度。古今往来，汉朝颠覆，晋朝国弱，皆有后族g政之由。”他不紧不慢地言道。

    大业历代君主都熟读史书，捧着各朝覆灭的典籍引以为戒。

    赵绍衡已有许久不曾与司空若嫣这般畅言了。

    司空若嫣冷笑一声，险些甩袖离去。

    “陛下说得好似当初是被迫迎娶臣妾似的。”

    “……是朕，求娶的阿嫣。”赵绍衡叹声道。“朕当初急于渗入军权以备夺嫡，后作茧自缚，唯有重新平衡后院以抚慰八方。阿嫣，你是朕的发妻，与朕风雨同舟二十三载，朕亏欠阿嫣良多。百年后，唯有你我要合葬于帝陵。”

    子以母贵。因为赵承煜是司空若嫣为他生的儿子，他自来便多有偏Ai。他防备打压渤海王府，却未曾想过行兔Si狗烹。在这点上，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司空若嫣皱了皱眉。

    “若说亏欠，陛下最亏欠的人该是蓝氏。”她纠正道。

    以及那些埋骨深g0ng的红颜。

    一个nV人半生都被自己的丈夫当作博弈的棋子，就连她的儿子与家族都被算计其中。

    即使司空若嫣不喜欢蓝氏，也感慨对方半生蹉跎。

    赵绍衡怔住片刻，面上Y郁一闪而过。

    “朕不曾亏待过建国侯府。”

    司空若嫣只觉好笑，赵绍衡这句话无甚底气呀。

    “……况且。生既不同衾，Si何须同x？”司空若嫣冷不丁地问道。

    “你不愿意与朕合葬？”赵绍衡脸sE大变。因为怒火攻心，他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陛下还是保重身子，百年后的事且日后再说罢。”司空若嫣见状，便转身到门外找寻太医。

    “母后不愿意与父皇合葬？”

    从乾清g0ng走出来，赵承煜面sE怪异地询问司空若嫣。

    “他那破身子，还有心思与你瞎扯。”司空若嫣轻嗤一声。

    虽说g0ng中的太医为了谨慎，总能把三分疾病说成五分，但他们平日里是不敢轻言帝王寿元的。

    这一次，赵绍衡是真正伤及根基了。司空若嫣心烦地r0u了r0u眉间。

    “……父皇说日后儿臣若是不把您二人葬同x，他百年后将不得瞑目。”赵承煜如实禀报。

    还真是执拗。

    “人Si如灯灭，尘归尘，土归土。随他。”司空若嫣摆摆手，一脸眼不见为净。

    敬德六年八月，皇帝复立次子为太子，尔后以整顿g0ng闺为由，遣散了g0ng中妃位以下的无子妃嫔，令她们回归家中自行婚配。

    其中，淑妃被褫夺妃位，降为未等答应，遣去元太后g0ng中侍疾。

    除了五皇子外，皇帝分封诸子，将连同昭王之内的皇子全都派往封地，无诏令不得归京。

    留在g0ng中的妃嫔与未婚公主也被下达旨意，以淑妃为警戒，日省自身。众妃嫔公主惶惶不可终日，遂深居浅出。

    待处理完诸事，赵绍衡终于得闲处理儿子们的终身大事。

    看在昭王安分的份上，他给昭王择了太常寺卿之nV为王妃。太常寺卿官拜三品，掌宗庙祭祀，于一个夺嫡失败的皇子算是一门T面的婚事。

    然后，许是出于不服气。

    赵绍衡在给儿子与那乔二赐婚的时候，他故意抛出两个侧妃人选。

    但他的儿子当真倔强，一举回拒了。

    下朝后，在乾清g0ng侍疾的皇后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

    “活该。”司空若嫣在一旁凉凉道。“臣妾早便说，煜儿与陛下不同。”

    这话说的好似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没有他这个父亲一半血脉似的。

    儿子与他最大的不同，便是拥有司空若嫣这个心X豁达的生母。

    “喝吧。”司空若嫣把药碗递给他，没好气地道。药的苦涩味飘散开，他失声哑笑。

    “阿嫣如今都不哄着朕了。”赵绍衡佯装叹息。当初他在景文帝跟前使了苦r0U计的时候，司空若嫣尚且会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

    如今她竟是连敷衍都省了。

    “臣妾惶恐了，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妾身怎敢逾矩？”司空若嫣懒洋洋地道，cH0U空瞟了对方一眼。

    g0ng中清净了许多，但如今连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