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愁歌_姜卿边祈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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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卿边祈云 (第2/2页)

反而笑起来,打断了她恨铁不成钢般的责备:“很好,昭昭,你的儿子b你早想开二十年。”

    颜夫人恨恨道:“可是他有什么呢?明朝意得过卿卿的真心,即便是欺骗来的;傅九舟有孩子做牵绊,卿卿一辈子也甩不脱他。我们阿祈呢?面冷心热五六年,我下了那么大功夫,只想叫他能把卿卿留下,他这个傻子,还把人好端端送走了——”

    “人送得走,心送不走。”程若晗淡淡道:“我虽没教养过卿卿一天,可也知道,如果他心冷如铁,看见你儿子的时候,不该有一丝一毫的动容。慕追,你见过卿卿和傅九舟在一起的神态,应该知道他万事万物不放在眼里的时候,是何等的淡定从容。”

    慕追m0了m0下巴,没吭声,但也没反对。

    作为这一切话题中心的姜卿却不免显得格外狼狈:“颜阿姨,我——不是,我和边少爷真的是——”他甚至有点苦笑:“真的不是——”

    颜夫人尾音上扬的“噢”了一声,好整以暇道:“听到了吗,儿子,你媳妇儿不要你了,这是你不主动不积极的报应。好了。你可以滚回你二楼的房间嘤嘤哭了——就像是你刚发现你媳妇儿宁可卷入一个痛苦不堪的赌约里,也不肯张口要你帮忙的时候一样。”

    姜卿猛然闭嘴。

    他发现自己那点口才在颜夫人面前毫无用处。

    最关键的是,他听到“嘤嘤哭”的时候,的确是没忍住脑补了一下边祈云躲在自己房间里默默抑郁的画面,然后愧疚感就像是蓦然cH0U发的蛛丝,瞬间把他的喉咙堵得严严实实。

    边祈云满脸恼火,张了张嘴,看着自己一脸“你反驳我啊你犟嘴啊老娘这还有十缸新鲜料”的母亲,又郁结的闭上了嘴。

    那天的会晤最终以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束。颜夫人亲自把慕追和程若晗送出了边家,作为回礼,程若晗交给了她一张黑白照片:“这是程家旧宅剩下的,我父亲唯一一张照片了。”

    那青年清雅隽秀,笑容温润,眉目间一派不知世事忧愁的天真。

    颜夫人用手将照片仅仅贴在x前,两行泪水断了线般落下来。

    慕追护送着程若晗离去。

    边祈云站在姜卿身边,看着逐渐远去的尾灯,淡淡道:“你不去和程先生再多呆两天吗?”、

    姜卿语气很平静:“天生缘浅,不必强求。就像傅朝长大后终能理解我一样,我也能理解他。”

    边祈云便蓦然沉默下来,眼神不自觉的柔和,透出明晃晃的怜惜。

    颜夫人捂着脸走了,姜卿看了看手腕,对边祈云道:“九点了,边少爷。”

    边祈云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姜卿看着他难得的怔松,就笑起来,又重复了一遍:“九点了,边少爷,我的车限号了,进不了内环。”

    边祈云实在太久没见过他的笑意,如云开月初、霁雪将停,不觉又看得入了神,再回过神来就难免狼狈,嘴里也下意识道:“那我送你回去——”

    姜卿歪了歪头,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们边家是不是要破产了?”

    边祈云又傻眼般的“啊”了一声,表示疑问。

    “不然怎么把祖宅都卖了,这么大的地方连个多的卧室也没有,没地方让我住,是吗?”姜卿淡淡道:“还是你边少爷有什么特别的Ai好,非常喜欢大半夜开车送人呢?”

    边祈云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这年月毕竟太久、太久,他的骄傲也实在拿得太高、太高。

    早些年是习惯了越喜欢、越抗拒,故意表现出冷淡,好时时刻刻警戒自己——这就是程家的麒麟儿,使得母亲这样的枭雄都失魂落魄几十年的祸害;后来是情不自禁的凝视、情难自持的失神,只好用加倍的生y和高傲去掩饰,被麒麟儿抓住了一颗心,下场可是会很惨烈的;到最后是心甘情愿的认输、只能一边捏着鼻子暗骂自己,一边苦心孤诣、殚JiNg竭力的为心尖上的人安排好一切退路,好叫他从此自由、此身分明——

    Ai是成全,是放手,是尊重,是鼓励。是宁可自己俯头为梯、心血为烛,也要叫对方畅快自由、潇洒余生,免受流离颠倒的痛,是甘愿从此孤身一人、夜夜清寂,也要让那人从容自洽、坦然度日,享尽烟火人间的苦。

    这就是边祈云耗尽自己的所有,能给姜卿最好的人生。

    可姜卿愿意给边祈云什么呢?

    这么多事过去,他还是那个有些沉默的、不愿理人的X格,只不过在劫难的淬炼中洗尽铅华,在煎熬中历练出了更坦诚、圆融的他自己。

    所以在这个潺潺如水的夏夜,明明如月、流萤蹁跹,姜卿笑着对边祈云,第一次那么没礼貌、第一次那么不客气、第一次那么坏心眼的说——

    “真的不留我住啊?”

    边祈云看着他,笑得弯弯的眉眼、暗藏揶揄的唇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伸手还是该先捂脸。习惯了压抑的感情,一旦得到了来之不易的回应,便会变本加厉的喷涌,瞬间把他整个人抛上云端,再也端不住世家公子的高傲架势,心甘情愿的在Ai人面前败下阵来。

    他明明知道他的可恶,藏在温和外表下的狡猾、躲在沉默X格背后的揶揄。

    他看了他三秒钟,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率先伸手,将他的月亮揽到了怀里。

    明明知道,这些年对他高高在上的账、对他呼来喝去的账,都是要一笔一笔清算的。

    他还是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月亮怀里,有些不自觉的哽咽,又因这分罕见的脆弱而赧然:“住。但是你一住下来,就不能只住一天了。”

    姜卿还是笑眯眯的,好像根本没留意到他语声里的失态:“那得住多久啊?”

    多久?

    那大概是——

    边祈云闭了闭眼,泪水慢慢浸Sh了怀中人的脖颈,唇角却慢慢的上扬。

    ——一辈子吧。

    到你我坟茔同归、碑刻并立。

    到你我化骨成灰、随逝生尘。

    到这段历经波折的Ai情再无人知,渐渐湮没于岁月长河。

    到百年千年之后,只有这一轮亘古不变的月亮,知道今晚我喜极而落的泪水,和千回百转的心意。

    ——我只要,守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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