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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情深缘浅(许乐杜少卿) (第2/2页)
算许乐反悔要退出,他也不会允许了。他可不是好招惹的人。 许乐既然上门来了,那他就不会再把人放回去,以后只能爱他一个人,不准再去挥洒自己的博爱。冰层下激流暗涌,杜少卿又一次品尝到那样奇怪的心情,迫切地想伸手,去抓住什么。 他在渴求着……许乐。 是沙漠中的水,烈焰里流淌的清泉,原来不知不觉,他们都已经那样深刻地侵占进了彼此的生命。 end. --------- 【浅】 他们早已过了轻言爱情的年纪,走过人生几十年,多少悟透爱情本质,不过是水上浮月,镜里梦花,缘分一根薄线,转角就断。 许乐曾为情所伤,初恋失败得刻骨铭心,而后无论神经再粗心再大,也学会斤斤计较得失,不肯随便给出全部。杜少卿心底某部分情感永远埋葬在了宪历七十年那场烟花里,从此愈发压抑淡泊。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只能叫凑合过日子。 寻求身体安慰大于感情,见面话不多说,寒暄不到五分钟就能脱衣上床,要不更干脆点,一言不发地做到结束也是有的。做完一次就走,或盖上被子,在慵懒余韵里同眠。 比起混乱不明,一个不小心就会打上死结的爱情,还是简单的rou体关系更适合他们。 杜少卿是个不错的床伴,许乐需要发泄压力时他不会介意来几次粗暴性爱,军人出身的他体魄强健,能承受的也更多,不惮尝试些出格的玩法。自己想要的时候也不故意矜持遮掩,大方地开口索取,或直接动作。 这样很好,欢愉时纵情享受,过去了也无甚可惜,随时能抽身离开,没有太多舍不得。 这么一段浅薄黏腻的关系,他们竟也维持了三年左右,只多不少。说不上谁提的结束,一切顺其自然,某天许乐留宿一夜,天亮做完早饭离开,然后再也没来过。 杜少卿也不去找,喝水般平淡地默认了这场终结。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且渐行渐远,交集迟早会断。但是总存了一丝念想,把许乐用过的东西打包进箱子,扔到杂物间而不是回收站。许乐做了同样的事情,把对方存在的痕迹装进纸箱封存,眼不见心不念。 生活由大小无数组成,一个人的消失可大可小,许乐和杜少卿都是心性坚毅者,适应能力极强,连生死都是司空见惯了的,哪会在意这点小事? 时间能磨蚀一切,两个人关于彼此的记忆是抛入海中的玻璃碎片,浪水年复一年的冲刷下,锋利棱角慢慢变钝,最后成为沙滩上不起眼的剔透圆石。也不是什么重要值得记住的事情,相处点滴尽数模糊,rou欲快感更是来去不定,只剩下梦境里的温度。 杜少卿回归独自生活,一如他年少,无亲朋好友,仅书籍与音乐为伴。他欢迎这寂静,却也偶尔会想起许乐来,那颗沉默耀眼的陨石,他的......在短暂的时刻里属于过他的...... 他的什么?不,不是他的。 他动心了,起了不该的妄想。 换过一边,因为有菲利浦,超级电脑帮许乐记住了零碎所有,耳朵刚觉得进来的音乐熟悉,就被提醒是杜少卿喜爱的某首小提琴曲,视嗅味感,其余官能一天之内接收无数有关另一个人的信息。许乐忍无可忍让菲利浦闭嘴,这才清静下来。 之后岁月,他们再也没有互相打扰过,两条路岔开,一去不返。许乐往前,后左右,线条乱撞,有意无意避开了杜少卿停留的那一点。 人的一生到底有多长?百年是极限。 许乐却已超出太多,时间失去意义,永生成为痛苦。数据像血液奇妙流动,他的rou身不知化为何处尘土,身体感知也被遗忘。 但他记得生命里所有出现过的人。 和杜少卿发生的对话大多在事后,气氛朦胧柔软,声音也不自觉变低,是枕边私语。 “你有没有读过《夜莺与玫瑰》?”杜少卿有时会和他交流一些文学方面的话题,除刻意刁难之外,都是谈论些大众所知的作品,想正经和许乐说话。 许乐不明其意,那时也困倦,含含糊糊应一声,就睡了。 杜少卿也没不知趣地继续说下去。 现在再回想,他那时想说什么?那颗精密运作的天才大脑,有那么多未出口的,无法窥探的想法,终究是在主人死后停止。 作为脆弱血rou构筑的人类,死亡是规律,无可跳脱,一旦不受这基本规则限制,像许乐现在这样,就不能称之为“活着”。 他知道那个故事,夜莺为玫瑰歌唱一夜,以心血供养,在黎明时分盛放,送给年轻人一朵美到屏息的花,在心上人眼中,任意一颗宝石的光彩都能盖过它,最后那朵玫瑰进了沟渠。这个故事有许多理解的角度,他也不是当事人,不清楚对方那时想法。 他们的关系套不进故事里面去,或许杜少卿代入到了夜莺角度也说不准呢?但他是只沉默的夜莺,玫瑰刺扎得再深,再如何近距离纠缠,还是浅的,浅浅的一道伤,无人知晓他曾和一朵黯淡的玫瑰度过夜晚。 有过拥抱,有过亲吻,有过情人间能发生的所有。 只是彼此都太不自信,不觉得爱情能降临到石头缝里的玫瑰身上,也不会来到一只沉默不懂歌唱的夜莺身边。 缘分太浅。 如果他还能拥有情绪,那令宪章局摸不着头脑的数据起伏,大概就是他心脏抽痛的表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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