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_1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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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梁颂到废院时天已经黑透了,透过纸糊的窗瞧见屋里蒙蒙亮,冷风灌进他肺里,是独属于东北冬天的寒味。

    “进来吧。”

    秋见怜没来给他开门,取而代之的是赵现山嘶哑的声音。

    赵现山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的厚毛毯是他原先跟秋见怜在小巷子里住时用的那床,同厚实的毛毯相比,他的手臂显得格外干枯瘦弱,像一截惨白的枯木。

    微弱的火光照在赵现山的脸上,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隐有灰败之色,面皮子里透着青灰,就像那盏油灯已然到了油尽灯枯之际,燃尽之时就在眨眼间。

    赵梁颂叫下头人候在外面,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赵现山床榻边,注视着这个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

    “他呢?”赵梁颂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赵现山笑了下,随即难以抑制的咳起来,他垂头咳了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虚虚道:“我叫他摘梅花去了。”

    赵梁颂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漫上那张脸,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庆幸来。

    他从没跟这位表哥正经说过话,面都没见过几面,明明是敌对的,可凭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你呢?”赵梁颂手里搓着菩提串,珠子不断打出微弱的清脆响声,他这话问的模棱两可,叫人摸不着头脑。

    赵现山却会意,说:“等到下一场雪,很快了。”

    闻言赵梁颂一挑眉头,他靠着椅背,双手撑在扶手上,眯着眼睛笑得颇为玩味,问:“你怎么知道?”

    赵现山那双难以聚焦的眼隔着一层薄膜般静静地盯着他,只说:“我家八代行医,我虽然学艺不精,但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他家世代都是悬壶济世的圣手,香火绵延几朝。如今到他,却用岐黄之术来推断自己的死期——下一场雪落下时。

    赵梁颂毫不避讳在原主面前讨论他的死期,就像在闲叙天气,他慢吞吞的说道:“看来大院儿里神乎其神的传闻也不见得准,说的倒像真事一样的。我不信鬼神,不听天命,倒也不算坏。”

    赵现山也同样笑着问:“那你为什么去找陈半瞎?”他的嗓子像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沙哑的已然听不出原音。

    赵梁颂默了一瞬,他没想到赵现山病入膏肓,手却还能伸的那么长,心思被人窥探出的滋味儿不太好受,偏偏他不能拿这病人如何。虽然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在情敌嘴里说出来总有些变味。

    他俯视缠绵病榻的赵现山,吐出句:“他生来就该是我的人。”

    在他眼里,赵现山是个小偷,窃走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敢光明正大的据为己有,在他眼前显耀。

    赵现山说:“他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赵现山说的对,秋见怜是一个人,并非物件,不能拿在手里把玩搓磨。这是赵梁颂原先犯过的错,但他的心像一团火,红莲业火,腾地燃烧起来,裹挟着秋见怜,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身上,使爱变成枷锁,不断折磨着彼此。

    赵梁颂无意与他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单刀直入的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孔祥熙的儿子的?”

    赵现山顺着他的话,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他穿过白茫茫的雪地,穿过三十里外的白桦林,行走在夜幕中,走进孔家大院儿里去。

    “很早就知道了,他自己说的。”

    “孔祥熙用枕头捂死赵连翘的那天,他像一只狰狞的巨兽,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够拥有美满的家庭,同我,同赵连翘,但他却不爱任何一个人,除却他自己。他不爱赵连翘,却无法容忍赵连翘不爱自己。”赵现山顿了顿说。

    “男人有生殖的能力,却无法孕育生命,只有女人才能,因此孩子是绝对属于母亲的,但不能保证是属于父亲的。只有母亲知道的事,连孩子都无法享有知情的权利,却要承担同样的折磨。”

    “在这种畸形的家庭中,往往会使人忘记本心,变得扭曲病态,忘记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性。”

    在赵现山很小的时候,只会盯着卧房中密不透风的窗出神,只偶尔能同母亲密玩耍,而赵连翘大多时候都是不愿和他玩乐的,这一点同赵梁颂的生母一样。

    赵现山曾救过一只麻雀,毛茸茸的小小一团,瘸了翅膀飞不起来,叫他救了之后就悉心的养护起来,做他儿时的唯一玩伴。

    难得的和煦,赵现山格外珍惜。而突然闯入的暴怒的孔祥熙,又让他不得不被迫去观看自己的父亲去jianianyin自己的生身母亲。

    布帛撕碎的声音,哭喊和哀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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