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剑去情归》 (第4/4页)

交，但和云从文相处多日，却已深Ai上他。她见到柳天涯的反应，也自心知柳天涯对她存有Ai意，然而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回报。思来想去，把心一横，竟不再与柳天涯见面。

    过了几天，柳天涯到处寻觅程霞烟，终於在街上偶遇，柳天涯便yu出声叫唤，然见到程霞烟跟云从文仍旧走在一起，经过他身旁时，程霞烟似是斜眼瞥见他，竟然理也不理，与云从文二人匆匆走过。

    柳天涯呆立半晌，却也忘了追赶。愤怒之情陡消，取而代之的是一GU心寒，他总是对她掏心掏肺，却始终Ga0不明白，为什麽……为什麽自己最在意的人，到头来却要把自己视同陌路？

    他仍然抱持着一线希望，直到有一天，云从文和程霞烟双双离开晋yAn，一句话也没留下，柳天涯只是伤痛难已，在原处等了许久，仍不见程霞烟回来。

    程霞烟离开晋yAn後整整一年，柳天涯除吃饭外，足不出户，日思夜梦，只是苦等。等了一年，终於按捺不住，满腔哀怨顿时化为悲恸，辗转数日，只是心想如何报复，X情大变，原来颇有侠骨，如今却成了乖戾、暴nVe之徒，为之奈何？

    柳天涯踏遍整个h河流域，多方打听，才得知程霞烟身居「龙剑门」，并当了掌门夫人，却不闯入，强自压抑，隐居太行山八年，终於练出一套绝学。杀遍山东十一家武馆、七家镖局、四家富户，大抵皆是为富不仁之众。劫後便将财物四散与民，并在屋内墙上留下「隐山烟侠」四字。

    柳天涯变装易容，闯荡出了这些名号，云从文当然得知，有日柳天涯进龙剑门打探消息，不慎给云从文撞见，柳天涯直说自己是「隐山烟侠」，二人把酒相谈，云从文聊得开怀，柳天涯却别有所思。

    「隐山烟侠」之名出後七年，便是长白山武林大会，而在武林大会前三年，柳天涯不再隐居太行山，而转往长白山，埋伏心腹，准备枯草残枝、大埋火药，他在亲见云从文、程霞烟卿卿我我之景後，X格更加乖张，以为天下人尽皆负己，再无知交，打算一举杀了武林英雄，才有这「火烧长白」之事。

    柳天涯脑海里转了这许多念头，小腿中刀也自不理，堂堂八尺男儿，竟不觉流下两行清泪，自思自己化名以来，虽然X情乖戾，但因自小秉存侠义之心，却也多行义举，洪胜yAn等三人生Si相搏之时，自己也忍不住出手相助。然而最後终究铸下大错，悔之莫及。

    回首往昔与程霞烟谈笑风生之日，尔今却是这副光景，了无生意，只想束手待Si。到殷连枫剑刺背心，终能阖眼，反生了一GU欢喜之意。

    柳天涯缓缓倒地，趴在血泊之中，枉他负有侠名，武艺卓绝，仍旧堪不破情关。

    众人皆道柳天涯已Si，洪胜yAn感念他救命之恩，仍挖了一些雪掩盖他的身子，然後众人皆下山去了。却不想洪胜yAn将雪盖在柳天涯身上，将伤口流出的血凝固，兼之柳天涯本来内功高超，癒伤极易，竟自不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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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由Si转生，柳天涯Si志已去，深悔往日之罪，戴上人皮面具，以掩自己被烧毁的面容。下山去龙剑门看了，门中举丧，为首一个妇nV，正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程霞烟，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内疚，只听程霞烟道：「请问阁下是我家相公的朋友吗？如是，便请进吧。」

    柳天涯只感一阵酸苦，道：「不……不是，我只是路过看看……」

    程霞烟听见声音陡然抬头，看了看，复又低下头去，只是暗道：「不会是他，是我想多了……」柳天涯内功之高，即使这般低语，又如何听不见？只道她心里还有一些自己的影子。

    那时龙剑门曾派人再到长白山探看，见到柳天涯屍身不见，四访民家也尽说不知，程霞烟便料定柳天涯没Si。

    这时只听程霞烟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低声说道：「孩子，你记住了，杀你父亲的人名字叫做柳天涯，你从小没爹，便是这贼人害的。你长大以後，务必找他报仇……」柳天涯闻言更是一阵悲痛，再不多待，转身离去，心里只想：「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忽地大喝一声，放声喊道：「姓云的孩子！二十年後，此月此日，长白山上，我等着你找我报仇！」

    那孩子名叫云剑随，自八岁起便开始习武，天资之高，只在其父之上，十八岁那一年，便能跟华山掌门殷连枫过上百余招不分胜负，如今年二十四，武艺更加JiNg进，当世除柳天涯外，只怕再无抗手。

    长白山巅，两个男子对立，左首是一个h衣少年，丰姿隽朗、英气B0B0；右首则是一个青袍男子，面容可怖，浑不像个活人。这两人，便是云剑随和柳天涯了。柳天涯此时仍因被火烧伤，戴着人皮面具。

    柳天涯长剑陡出，脚下展开「邪影幽踪」，剑下更毫不留情，招招指向云剑随要害。云剑随平生从未遇过如此高手，心下一凛，展开「云龙剑法」，灵动翻飞，好不快捷！却见柳天涯剑似鬼魅，形影无踪，一剑快似一剑，到得後来，云剑随剑法竟全无施展余地，只能守而不能攻。

    云剑随汗水涔涔而下，眼见柳天涯此剑已经够快，後一剑却又b前一剑更加迅捷，只觉惊惶失措，但柳天涯却也始终没伤了自己。

    倏地，柳天涯向上挑起云剑随手中长剑，忽地左拳陡出，直击云剑随x口，道：「这两招是飞龙袭空、潜龙忽至。」云剑随曾闻二十年前长白一役，当下长剑下指，坠对方来势，乘机腿扫，喝道：「天雨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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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天涯飞身而起，连出十余剑刺向云剑随，正是当年云从文使的一招「龙鳞天落」，云剑随不似柳天涯会使「邪影幽踪」，只倒退了数步，此时那个坑洞已经不复存在，柳天涯追上前去，长剑直刺，正抵住云剑随x口，那也是云龙剑法里的一招「神龙触山」，云剑随眼见避无可避，便弃了剑，束手待Si。

    柳天涯却缓缓收剑，问道：「这场b试，是谁赢了？」

    云剑随道：「是你赢了，又何必多问？」

    柳天涯道：「不错，是我赢了。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坑洞，你爹便会这麽赢了我。是你云家赢了，你杀我吧！」说罢将人皮面具撕下，露出被烧毁的面容，抛在一旁。

    云剑随一愣，见他置生Si於度外之风骨，实在不似会杀害自己父亲的J人，不禁问道：「你……你为什麽要杀我爹？」

    柳天涯笑道：「自古英雄，难过此关，你这几年潜心练剑，自然不知。过得几年，你便明白了。我为恶非浅，你杀我也好，不杀我也罢，我总是无面目存於天地之间了。」

    云剑随偏头一想，不明其理，看着柳天涯的笑容里，又带着一GU悲凉之意，把心一横，说道：「我……我不杀你了。」

    柳天涯微微一笑，问道：「你母亲好吗？」云剑随不知他何出此言，顺口回道：「家慈已在三年前病逝。」柳天涯闻言，心中一酸，叹道：「景物依然，人事已逝，又何必再执着？」语罢，转身离开，却将剑抛在地上。

    云剑随望着他的背影，渐去渐远，暗道：「又何必执着？又何必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