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_(二十九)不过是,春梦了无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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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不过是,春梦了无痕 (第2/3页)

这么说,毕竟那些难受都是月泉淮给的。

    不管了,反正是有乐子看了。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乐临川觉得也是,他要是早早就跑了,如今就没那些乐子看了,就更不可能和金乌之火还有迦楼罗斩十绝来回切磋了。

    乐临川看着那个迎面走来的,被岑伤安排过来和他对招的新月卫,跃跃欲试地吹了声口哨,直起身子,摸上了腰间的剑柄。

    岑伤走出密林,深深地吸了口气。

    夕阳西下,只剩最后一抹橙红色的光辉依依不舍地涂抹着人间。高旷辽远的天空半边橘红半边清蓝,一牙早早升起的银月高高地嵌在天空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人间。

    日渐落,月渐升。

    人间黄昏时。

    岑伤的目光越过近处的几丛灌木,延伸向远方。营地中,众人已经吃完了饭,其余新月卫们收拾着饱餐过后的狼藉,唯有点玉站在月泉淮身边清清静静地看着,而后他扭过头对月泉淮说了些什么,月泉淮颇有些讶异地一扬眉梢,带着十足的兴味勾起嘴角,欣然点头。于是点玉就站在那片被新月卫们刚刚收拾出的那片空地上,拔剑出鞘。

    足尖一点,剑花一挽,点玉手中的月凌霄反射出一抹凝亮的光。

    剑招舞动,剑气纵横,剑柄缀着的幻月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清亮的弧线。

    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涌上的酸水让喉咙都变得酸涩起来。

    理智会自我安慰,可情感却在脑中发了疯似的叫嚣。那声音如潮水般越涨越高,将理智絮絮念叨的声音逼到角落里,几乎要被全部压过。

    为什么、凭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这份痛苦来得清晰又尖锐,岑伤不必寻觅都能知道它的来源——那日在暴雨中寻到那间山间小屋时,他的心上就裂开了一道口子。

    他是义父的新月卫长侍,是义父最忠诚最得力的狗。

    所以哪怕只是一声长长的颤抖的快慰的叹息——但他怎么会认不得义父的声音?

    他已经陪伴义父数载,曾是义父日日贴身随侍的心腹,他对义父的喜好了如指掌,也向来能最准确地辨明义父的情绪。

    所以他怎么会听不出那日马车中传来的又到底是什么声音?

    嫉妒和痛苦就像火,他如义父自焚之时那样饱受煎熬。可他没有能够熄灭火焰的清泉,只能任由这火越烧越旺,灼烧他的理智与灵魂。

    天知道岑伤有多想冲进去拧断点玉的脖子。

    可是、可是、可是,那是义父。

    那里有,义父。

    如果义父不愿意……如果义父不愿意……又有什么人能够强迫于他呢。

    又怎么会……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呢。

    岑伤从来没有想过,他对义父的了解会在有朝一日成为焚烧他的燃料,几乎要将他灼烧殆尽。他心上的口子裂成一道漆黑的洞,任由马车中传出的那些喘息声将自己声声穿透。

    他忍着,让新月卫都退开、退下、退远些,他自己也离得远远的——一辆普通的马车又能真正隔绝多少不堪的声音呢?可好像无论退了多远,他的耳畔总是萦绕着那些不该被听见的声音。岑伤咬紧了唇瓣,只觉得自己的唇齿喉舌都在发苦,苦到了极致,竟倒是被他自虐一般品出那么一丝丝的甜味——

    总该庆幸,无论是山上还是路上,站得最近最前的只他一个,能听见只言片语的,也就只他一个罢了。

    这样的品咂剖析算什么,自虐?自我安慰?岑伤不知道,也说不清,他只知道自己苦得想笑,就像他在路上那十一天中拼了命的想不要义父失望,最后也不过是和点玉一样跪在义父面前。而当他终于起身——当他终于又一次起身时,却看到了系在点玉剑柄上的幻月一样。

    幻月。

    那么美的月亮。

    那么美的月亮是永居高空的,它高高在上俯瞰着人间,一切的一切在月亮的眼中都是那么渺小,宛如蝼蚁。

    本来也就该如此。

    凡人何德何能,能够仰望天上的明月,分得一缕清辉便已经是无上荣耀,又何敢再生杂念。

    区区蝼蚁,也敢妄图拥月入怀么?

    可为什么、那为什么——

    岑伤痛苦地咬住嘴唇,他不知道该如何逃脱这甜美又苦涩的无边惩罚。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不该这样,可他居然像疯了一样去想象发出那种声音的义父的模样,那种幻想是如此的逼真,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脑海中的画面。他明明早已听话地远远地退开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耳边还在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喘息与呻吟。那些声音如同缠绵的幽灵,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是叹息,是满足,是渴取,是索求,是催促,是命令,是放纵,是欢愉。

    他居然不怕死地去回想。

    他居然大不敬地去想象。

    如坠幻梦。

    幻梦不是真实的,岑伤知道。

    可谁能拒绝这样的幻觉——是他,不是点玉,是他将义父搂在怀中,一寸寸细细地用双手与唇舌膜拜着那具矫健美好的rou体,是他将义父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为义父带来无上的快乐,是他将义父带上云霄,rou与rou交织、缠绵、碰撞,赤裸的身体与身体之间迸溅着黏腻湿滑的液体。

    岑伤几乎要无法呼吸,又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道路,甚至几乎要看不见那辆显眼的马车,他几乎是本能地护卫着、跟从着、追随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了那条漫长的道路。

    但岑伤知道自己有多放肆。

    长路漫漫,奔波疲惫,不必当夜值的新月卫们无不倒头就睡——正是年轻觉多的时候,在这种高强度的赶路下,没人会跟休息客气。

    可岑伤睡不着。

    如果说白天赶路时他还可以用疲惫和忙碌来麻木自己的神经,那么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当那些场景和声音再次如同幽灵一样萦绕在他的脑海和耳畔时,岑伤知道,他再也无力制止了。

    他自暴自弃一般闭上眼,不敢去想自己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愿。

    应该是不能吧,他尝试过了。

    他自欺欺人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创造出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小天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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