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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1/1页)
    这个不孝的孽障,居然还把胡太傅的嫁妆压到低无可低。    “不行,”礼部尚书摇头,“哪怕是我朝的郡主,也不至于只有这么点……”    “主要今年国库吃紧,”萧安礼压低声音,“要不找俩官爵,挂出来卖了?”    天子忧愁道:“毕竟是太傅,总不能寒酸,被人看了笑话去。”    如今,礼部尚书麻木地跪在地上,看见陛下略作沉吟,冲人招了招手:“把胡太傅抬进来。”    那个年轻文官膝行上前,涕泪横流:“陛下啊……”    以前再怎么强硬狠戾,说一不二,他们都能战战兢兢地忍耐,毕竟是九五之尊心思阴沉,伴君如虎也是正常。    可万万不能……如此荒诞!    两鬓斑白的胡太傅躺在软轿上,被几位宦官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放在地上。    “您看这样如何?”    萧安礼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派的从容闲适,说不出的清贵威仪,似乎那些荒腔走板之事与他毫无干系,漆黑的眼眸里燃着冷意和疯狂。    天子近身,凑近胡太傅的耳边,轻声宽慰。    “老师莫要担心,朕已经差人打探过了,那狄人民风开放,对于男子情爱十分包容,甚至以为风潮。”    一行清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无声滑落。    萧安礼目光柔和。    “并且大汗膝下并无子女……而您老当益壮,朕听说了,太傅上个月还迎娶了位十八岁的妾室,家里子嗣众多,实在是身体康健正当壮年,万一天降祥瑞,您的肚子争点气,说不定还再添个一儿半女的。”    陛下笑意盈盈——    “双喜临门呐,爱卿,你意下如何?”    殿内雅雀无声。    片刻后。    犹如烧红的铁块投入沸水。    萧安礼坐回榻上,支着脑袋,淡淡道:“事就这么定了,李福康,给人撵走。”    李福康眼尖,早就看出陛下头痛发作,忙不迭地将人连轰带赶,一边道着得罪,一边还得扶住再次晕过去的胡太傅,简直人声鼎沸,只有礼部尚书颤巍巍地不肯走,扬声道:“陛下,陛下!”    萧安礼垂着眸子:“滚。”    礼部尚书还在叫:“再过半月就是您的生辰,现在流程还没拟下来呢,陛下,这可是宫中的大事——”    可惜周围太过嘈杂,无人注意他的叫喊。    直到勤政殿恢复宁静,萧安礼才掀开茶盏,指尖撩了些微凉的茶水,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xue。    还是有些痛。    不过,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日已低沉,殿内地面散落着棋子,宫人默不作声地进行着洒扫,萧安礼掀起睫毛,看向外面的余晖和倦鸟归巢,略微扬了下嘴角。    挺好的,生日是好事。    他自嘲地笑了笑。    “……三喜临门。”    “喜事啊!”    飞蛾兴奋地晃着自己的触须:“你被放了出来,不用再去宫中值守,还可以把狐裘卖个好价钱!”    雪沛快乐极了:“嗯!”    他大病初愈,精神还稍微差了点,这几天在王大海的劝说下,没敢出门,就在家里和对方孩子,以及那只飞蛾玩耍。    王大海家里有三个小孩,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圆头圆脑大眼睛,此时都坐在床上,叽叽喳喳地讲话。    “你如果把厚衣服卖了,冬天可怎么办呀?”    在小孩儿的认识里,冬天好冷的,那件墨色狐裘又厚又暖和,卖掉实在太可惜了。    “我去南方,”雪沛毫不犹豫,“你们这里下大雪的时候,那边草长莺飞,就和春天一样,风吹在身上都是暖和的。”    他每说一句,孩子们都要齐齐地“哇”一声。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雪沛歪着头想了会儿:“没有,我去过的地方很少。”    毕竟他去年才修炼成人,法力低微,很多山川都没有见过,现在只要能找回自己丢失的宝石,就可以开始攒钱,到处走走看看。    “那你要看万寿节吗?”    一个小孩眨着眼睛:“马上就要到了,去年可热闹呢,到处都张灯结彩的,还放烟花!宵禁都停了呢!”    雪沛愣了下:“万寿节是什么?”    飞蛾插嘴:“皇帝的生日呀!”    小孩兴奋地解释:“就是天子的诞辰,我听爹爹说,不到半个月的光景了!”    他们经常见到雪沛身边围绕着一只灰翅膀的小蛾子,就习以为常,继续绘声绘色地讲,万寿节有多热闹,多有趣。    给雪沛勾得,快半夜了还在想这事。    他从被窝里探头,轻声呼唤飞蛾:“喂!”    飞蛾扇着翅膀:“想看看万寿节?”    雪沛点头:“嗯!”    他悄悄地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穿靴子:“走,咱们现在就去攒钱,等万寿节到了,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飞蛾落在他肩膀上:“行啦,我打赌你肯定要把钱拿去买宝石。”    “才没有,”雪沛嘴硬道,“我只喜欢漂亮的,而外面集市上买的珠玉,都不好看,我才不买呢。”    话是这样说,但真的到了摊贩前,雪沛就走不动道了。    这件狐裘太过华美,又是出自宫中,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拿去当铺,所以就选择夜深人静,偷偷前往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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