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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念真收到白绮川住院的消息后立刻收拾东西赶了过去。

    她没敢跟白敬国说，白敬国现在走路都颤颤巍巍要人扶，怕他一激动，身体又出毛病。

    抵达医院时柳念真瞧见了先前有过两面之缘的罗珩深。

    上一次见面罗珩深吵着嚷着叫她mama的画面历历在目，虽然给儿子提过不会反对他做的决定，但面对眼前这个看着智力不太高的小伙子，柳念真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柳念真害怕罗珩深会再次脱口而出叫她“mama”的时候，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

    病房内的白绮川听见她的电话铃声，扬声唤道：“妈，你来了吗？”

    “哎，哎，是我，我，我马上进来！”柳念真低头握紧小包，步履匆匆地绕过罗珩深进了病房。

    她见白绮川靠在床头，垂着眸，眼下一片青黑，脸色很差，不由心疼起来，急忙走到他身边，关心地拍拍他的脸颊：“儿子，你怎么了？怎么还生病了呢？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进的医院？”

    “妈……”

    看见柳念真，一直提心吊胆的白绮川这才有了些实打实的安全感。

    从小依赖的血亲近在眼前，他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走失的孩童重新找回父母的身影，无比眷恋地钻进了母亲的怀抱。

    “mama……”

    柳念真好多年没见过白绮川粘人的一面了，听着白绮川带着哭腔的叫唤，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怔了一下，然后手足无措地回应：“哎，哎，妈在呢，没事儿，妈就在这儿陪着你，别怕。”她伸手搂住白绮川，眼眶也热了，喉间哽咽道，“不怕啊，有妈在。”

    母子俩相拥了好半天，给予了彼此足够的力量，白绮川的理智彻底回来了，松开柳念真时，难得露出的不好意思的表情，拉着母亲的手说：“妈，谢谢你能来。”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儿子，身体不舒服了我这个当妈的难道能不当一回事？”柳念真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指亲昵地点了点白绮川的鼻尖，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绮川，你……哪里不舒服？严重吗？别怕，告诉mama，妈替你拿主意。”

    知子莫若母，柳念真一眼就瞧出白绮川一定是查出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疑难杂症，受到了打击。

    她知道“沮丧”最折磨人，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一定得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在抱住白绮川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准备，如果白绮川得的是什么……绝症，尽管她心里再难受，再痛苦，也不能在儿子面前软弱了。她要给儿子树立榜样，积极应对生命赋予他们的一切事物。

    包括病痛。

    白绮川静静地注视了柳念真多久，柳念真内心就焦灼了多久。

    在柳念真快要绷不住泪奔的前一秒，他艰难地开了口。

    “我……怀孕了。”

    白绮川一字一句吐出这几个字，已经整理好的情绪却因这几个字再次乱了。

    柳念真愣了愣，随后瞪大了眼睛。

    白绮川低下眼眸，呼吸急促，抓紧了柳念真的手掌。

    柳念真承受不住，上身一软，晃动了一下，白绮川赶紧扶住她：“妈！”

    “没事……我没事。”柳念真的神情像哭又像笑，“儿子，你……”

    白绮川无法迎接她的目光，说出这件事后，竟连“儿子”两个字都显得刺耳，他羞愧地低下脑袋，再重复不了刚才的话。

    他听见柳念真极轻地叹了口气。

    白绮川心情沉重。

    其实他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这辈子是没办法和女人在一起了，不能耽误别人。

    生个孩子下来，能陪陪他，陪陪父母，想起也是一桩美事。

    但这对尚未出生的孩子并不公平，且不说他是个男人，他这样的身体生下来的会是健康的宝宝吗？

    万一宝宝遗传了他的……

    那他如何对得起孩子呢？

    白绮川忽然体会到了当初他出生时柳念真的感受。

    担心，忧虑，怕孩子会有怨气，怕给不了孩子幸福。

    “绮川，你想要吗？”柳念真双手捧起白绮川的手，轻声道，“遵从你的内心，你想要的话……咱们就把孩子生下来。不想要的话，不用纠结，mama尊重你。”

    白绮川怔怔地看着她。内心仍在挣扎，不过天平已经开始慢慢朝一方倾斜。

    “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爸爸mama都陪着你。”柳念真哽咽着说。

    白绮川咬了咬下唇，释怀一笑：“mama，谢谢。”

    张明强去医院食堂给罗珩深买的午餐，他见端着盒饭也不忘鬼鬼祟祟往病房里瞅的罗珩深，已经不再想说什么了。

    自从罗珩深和男人搞在一块儿之后精神就没正常过，他有时候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