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与枷锁 (第1/1页)

    夜雨如瀑，冷风穿街过巷。

    顾清离开星芒殿时，天sE已黑，雨势却未歇。他一手撑伞，天道小团子闷声趴在他肩上，神sE凝重，似乎仍未从刚才所见所闻中恢复过来。

    「这个世界……怎麽会是这样的？」它忍不住低语，「JiNg神海混乱背後，居然与皇族牵连甚深。那灵石的异动，是不是也是他们Ga0出来的？」

    「不只是牵连。」顾清声音淡淡，「可能是主谋，也可能是……交易的一方。」

    「与外族g结？」天道小团子整个光团猛地一震，银光一闪一闪，像被吓到似的，语气拔高起来，「难道他们与其他势力狼狈为J，只为C控这个世界？」

    顾清没说话，只静静走着。

    这时，前方一处街角传来嘈杂的争执声。几名穿着华贵的雄虫正将一位青年按在墙边，言语粗暴，动作更是侮辱X十足。

    「就你这种低等雄虫，也配进军部？怎麽不去给虫当狗？」

    那虫正是艾斯·梅尔，如今却被这群同类当街羞辱，周围路虫视若无睹，无一虫伸出援手。此时他半边脸颊红肿，唇角挂着血丝，但眼神依旧倔强，像一把快要断裂的刀，仍SiSi撑住最後一点锋芒。

    顾清眸光一冷，走上前去。那几名雄虫正闹得起劲，一抬头看见他，立刻神sE一变

    「你、你是……」

    「顾清阁下」其中一位立刻上前谄媚，「您怎麽会在这——」

    顾清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力：「他是我的同事，有问题？」

    话音刚落，那些雄虫立刻如鸟兽散，一哄而逃，连伞都丢了。

    艾斯擦了擦唇角的血，却冷冷看着顾清：「为什麽要管我？你从星芒殿出来，身上带着特权光环。而我，不过是个废物雄虫。」

    顾清没有立即回答，只缓步走近，在雨中撑伞，将伞影轻覆到他头顶。

    「因为我知道你的姓。」顾清道。

    艾斯神sE一变，嘴角牵动出一丝几近嘲讽的笑：「梅尔……这个姓现在已经不值钱了。」

    「但它曾经很值。」顾清说得云淡风轻，「而你，仍是那个姓之下，唯一可能不一样的虫。」

    「你要说什麽？」艾斯语气沉下来。

    「你不信这个世界有改变的可能，因为它从没给过你公平。但有些东西，不一定等世界给，」顾清停顿了一下，「有时候，是要自己去取。」

    艾斯看着他，眼底浮起一丝几乎不可察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却像被什麽哽住。

    「说得真好听！然後呢？你想我怎样——给你们这些高等虫当狗？我早看够你们这套把戏了。」艾斯嗤笑，转身就想离开

    顾清却在背後叫住他：「为什麽当初要自愿协助净化维利？你不害怕吗？」

    艾斯嗓音低哑，藏着积压已久的恨意：「当年我雌父JiNg神海崩溃，现场有十几位雄虫，全都袖手旁观。他是军雌，战功赫赫，但他Si得像条狗，因为没虫愿意救他——怕脏，怕惹麻烦，怕失控。不是他太弱，是这个世界从没想过要救他。因为在这个世界，雄虫娇贵，雌虫该Si——所有虫都这麽想，所有虫都等着他撑不住，然後乾净利落地Si在台上，好空出位置给下一个。」

    顾清沉默片刻，才道：「你恨的，不只是那些虫。你恨的是整个秩序。」

    「那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什麽」艾斯抬眼，直视他，「你这种虫上虫，跟我谈改变？你有什麽资格？」

    「没有。」顾清道得极其坦然。

    他沉声继续：「所以我不给你承诺，不给你答案。我只提供选择」他语气沉稳，「要不要走这条路，由你决定。」

    艾斯皱眉：「我什麽都没有，做什麽？」

    顾清望着他片刻，忽然问道：「你想让梅尔家族重返顶尖贵族之列吗？」

    艾斯嗤笑一声：「别做梦了，我们家族早就被踢出那圈子了。」

    「如果有一个方法，能真正减缓JiNg神海暴乱，成为通往核心权力的敲门砖呢？」

    艾斯神情一怔，像是刚才那句话触动了什麽。但下一秒，他低笑出声，语气讽刺：「就算有，那又怎样？我不过是个雄虫——难道要我献给那些旁系雌虫，主动去T1aN他们的脸？做梦！」

    顾清声音低沉而清晰:「太yAn熄灭後，火种也可以生光。你若足够清醒，便能在废墟中，点燃自己的星图。」

    艾斯冷笑的弧度微微僵住，像是被什麽不经意地触到了。

    顾清声音低沉：「航图之上，不只有主星。萤光虽微，但恒星也由此诞生。若你有胆，就亲手掌控它。」

    「一点星火，也能烧出整片权力结构的裂缝。」

    艾斯低声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当……雄虫家主吧？你也太会开玩笑了。」

    顾清没回话，只转身往雨中走去，步伐稳定，声音却在风里清晰传来：

    「我从不开玩笑。」

    「这条路没有荣耀，没有庇护，也不会被任何一方承认存在。你走下去，会失去很多东西。」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艾斯，语气沉静而坚定：

    「但你若走得够远，这会是整个虫族历史上，第一位——真正以雄虫之名，夺回掌控的家主。」

    「我给的，是一个机会。要不要把握，由你自己决定。」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艾斯怔怔站在原地，雨水顺着脸庞滴下。他想起雌父临Si前那双充满痛苦却依然清明的眼睛，想起家族旁系雄虫们轻蔑的目光，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耻辱与压抑。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

    如果，他可以亲手撕开这个世界的壳呢？

    另一边，顾清走入雨幕。远空雷鸣骤起，天道小团子缩在他肩头。

    「我说、我说！」它猛然抖起身子，银光闪烁得更亮更圆，「你刚刚是在发展势力吗？你这是要组建革命军吗？！我好像看见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这剧情是不是太热血了一点？！」

    它啪地一声，抱住顾清的脖子：「你快说！你到底想g什麽啊？！这麽认真，连走在雨中都帅得像在拍戏！」

    顾清侧头看了它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稳而坚定的力量。

    「我要斩断这个世界加在雌虫身上的枷锁。」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他冷峻的轮廓。

    天道小团子愣住。

    雨继续落下，风声凛冽，街巷空旷无虫，顾清一身黑衣，身影沉静，宛如黑夜中的一柄隐剑。

    「若连雄虫都能觉醒，那这个世界，就该开始害怕了。」

    他脚步未停，踏入夜sE深处，像是走进一场尚未揭幕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