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夜灯 (第5/8页)

没能告诉能天使她有客人来找。

    那是送葬人与能天使第一次Y差yAn错的错过。

    第二次也来得很快，在很久很久之后两人才发觉。

    那是一封因乌兰德为之后全面切断通讯而事先调试导致的事故而未能发出去的短消息，来自能天使，收件人为送葬人。她彻夜难眠时想到了也许还停留在这座城市的曾经同事。她没有他最新的联络方式，只能打开手机内很久没使用过的罗德岛岛内APP，她皱着眉头试了好几次密码都登陆失败，最后不耐烦找回密码。她找到在联络列表里的送葬人，上一次对话在五年前，送葬人在离岛之前为她最后安排了一次狙击训练课，发消息通知她课程时间及教室。她回了个好，后面还跟了一个可Ai的颜文字表情，看得能天使失笑。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用这个软件？又能不能及时收到？当时的能天使没去思考这些，按键如飞送去独具她风格的温馨提醒：“送葬人早上好！呃，现在好像过早了。我看了一眼才五点钟。作息规律像你都应该还在睡眠中吧。祝你好梦！”

    1

    她没提自己没有成功离开，要被孤身困在这座城市中，没有请不知身在何处的他前来救援她，字里行间满满是对他本人的担忧。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很重要的事。乌兰德已封城，被围成了铁桶，不久或许将有战事发生。若你还在乌兰德，请立马找方法离开。我想你作为执行者，行走应该b我们方便些。”

    “一路平安，愿主保佑你。”

    第四章

    第四章再逢

    能天使带着一卡车物资等到深夜才去了教堂。她买了很多易储备的g粮、半车土豆和很多饮用水。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谨慎的能天使给自己上了个刻意丑化自己容貌的妆，眼线拉到鬓角，妖里妖气，腮红打成猴子PGU，不l不类。她把企鹅物流的货车最前端的Logo用铁丝划得看不出原样，跑了几个大的生活农贸市场，大手大脚采购，不买JiNg致吃食，就专挑最普通的粮油米面。但凡有人问这个长得稀奇古怪的萨科塔人买这么多物资做什么，她就粗声粗气说拉去乡下卖给蠢蛋咧，那些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人吃不来高档的，就Ai吃这些廉价玩意儿。她不压价，甚至主动加价。有人看她出手大方，问她一个人吗，能天使就抹抹眼角挤出两滴眼泪说老公Si得早，只能一个人出来艰难讨生活。

    能天使JiNg湛的演技唬住了不少人，扬长而去时还有几个人凑在一起感叹这世道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被她啪啪拍门喊醒，提着一盏小灯前来开门的麦琳阿嬷看见来人和来人身后巨大的卡车震惊得说不出话，老花眼镜都颤颤巍巍戴不住，以为是来闹事的，差点摔坐到地上。

    卸妆后又换了另外一副奇怪妆容的能天使赶紧一把扶住她：“阿嬷，是我，能天使。”

    她将昨夜的事情三言两语简单说了。

    1

    能天使和盘托出的自己计划：“我转了好几圈避开人来的，没有人看见我。一会儿我先把这些东西都堆在地窖里，车子藏在旁边田地里废弃还没烧的秸秆地里。”

    这一夜，能天使争分夺秒一个人拆卸搬运整车的货物。麦琳看她辛苦，想帮帮她，提议来回路上她可以提着灯照明，能天使闻言指着头上的“日光灯”笑得开心，“喏，这不是有现成的灯么？”

    月黑风高夜，闪亮亮的天使忽然方便。

    天光大亮时，物资终于全部妥善安置完毕。她上了麦琳阿嬷为她临时清理出的教堂阁楼，在窄窄的床上很快和衣睡着了。

    麦琳阿嬷用沙土掩埋住教堂大门前的车辙印，处理最后的痕迹。

    她做完一切后回头遥望破败阁楼的方向。那位正沉睡着的天使，落落大方捐款，又在危机到来之前，计划缜密留出了一条后路。

    思及此，麦琳阿嬷闭目做了个祈祷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Blessed?are?the?merciful,?for?they?will?be?shown?mercy.”

    在能天使获得喘息之机时，送葬人正步履匆匆去处理此次前来乌兰德的最后一桩委托：将一位寿终正寝的萨科塔老人的遗物亲自交给他离异后回到故乡居住的菲林族老NN。

    收到信件的白发苍苍老人泪痕满面，曾经的Ai人离去后，她似乎终于与他达成了和解。独居的老人拉着年轻的执行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请他进屋喝一杯茶。老人拽他的力度很轻，送葬人稍稍用力就可以挣脱掉。

    1

    但他扫视了一圈冷清的屋子，没有拒绝，“那就打扰了。”

    茶水续添了几次，老NN断断续续讲完一个Ai情故事，送葬人但听不语。

    一个听起来庸俗的Ai情故事。他们g材烈火一见钟情，她抛弃家人随他去拉特兰。头几年蜜里调油，后来却逐渐争吵不断，心气高的nV孩子一气之下一纸诉状宣布了离婚，裁决没下就奔回了乌兰德。

    老人捏着几页陈旧发h发脆信纸，凑近在眼睛前艰难辨认：“呵呵，是老头子当年写给我的情书呢。我离开时没带走，他居然还留着。”

    送葬人说：“委托人交代我说这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他经手过很多关于Ai情的委托。有些破裂成碎片，拾起来扎手，双方都不愿意破镜重圆，几十年后还声嘶力竭不Si不休，长眠于地下了都要恶狠狠诅咒一句对方；有些两情相悦，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终生厮守，在生命最后一刻，拜托他再次去远隔山海的Ai人道一声恋侣间的呢喃。他看过许多，听过许多，可那些都不是他的故事，入不了心，启程往下一个地方时便抛之脑后。

    他是画外人。

    老人回忆完毕，打量起送葬人来：“年轻时的老头子可不b你俊，像你这么大时还不务正业着呢。”没有固定工作，长相一般，可是Ai上了就是Ai上了，她义无反顾跟随Ai人去陌生的城市生活。

    老人关心起他的个人生活：“你有nV朋友吗？”

    送葬人摇头。

    1

    老人不依不饶追问：“有关系好的nV孩子吗？”

    送葬人没有生气，继续摇头。他连朋友都寥寥无几。工作X质的缘故，他与人交心的机会很少。送葬人的手机上至今只存有一个通讯APP，是罗德岛要求每个g员必须安装的。在他离职后，没被他卸载掉，但也不常登录了。

    偶尔，极偶尔，他会上去看一眼那些曾经同事们的近况。送葬人上一次登录还是年初，他没有任何新消息，联络列表里灰sE头像一片。他点进朋友圈，顶上第一条是能天使一小时前发的企鹅物流小队四人合照，配文是新年快乐！后面跟了个颜文字，扭曲符号凑出个生动形象的笑脸。

    送葬人忽然想，能天使，她还好么？大概已经安全了吧，两天时间足够回龙门，好好睡一觉，起来和朋友门开一个热闹的接风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