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鎏金_14白月光初登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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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白月光初登场 (第1/1页)

    苏清宴午后才到,湛府上下却从早上开始便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里,尤其是阮玉,不仅要承受作为替身见到正主的自惭形秽,要担心湛嘉佑拉着他找苏清宴挑衅时可能承受的来自苏清宴的怒火,还要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之下和冷尧配合着刺杀苏清宴,要考虑好事发之后如何撇清关系。

    刺杀的事,实际上冷尧全程没有让阮玉cao心太多,他自己揽到了身上,准备在暗处埋伏放冷箭。阮玉担心这样仓促又潦草的计划的可行性,告诉冷尧记得看着他的示意调整计划,如果情况不合适动手,他会尽力暗示,到时候还是暂缓为妥。

    等了一上午,终于听到马车驶来的车轮声,最终停在湛府门口,阮玉深吸一口气,腿有些发抖,不自觉地握拳用指甲掐手心,他仅仅只是想到苏清宴都觉得又自卑又畏惧,终于到了必须直面他的时刻,还是作为一个替身跟在主子身后去挑衅,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湛府大门缓缓打开,首先传来的是湛嘉仪清脆的笑声。左相的一双儿女都性情热烈奔放,湛小姐也不像寻常女子一般被养在深闺禁止抛头露面,而是早早跟着哥哥学习骑射,纵马扬鞭。寻常闺阁女子通常不会像她这般婚前正大光明面见未婚夫,更别提着急地跑到将军府门外去等,但湛嘉仪却一大早从左相府跑到哥哥家门口守着,湛嘉佑怎么劝都不肯进屋。

    湛嘉仪带着一众侍从拥着苏清宴进府,绕在久未见面的苏家哥哥身旁可爱地叽叽喳喳不停念叨自己最近又学会了什么新的招式,射箭的准头哪次又超过了哥哥,说自己骑术已经非常精湛,早就不是要靠苏哥哥载着去狩猎的小女孩了。

    她本就明艳动人,跟久别重逢的哥哥聊起家常来又是热情非常,脸蛋讲得红扑扑,完全是极讨人喜欢的灵动可爱大小姐。她身旁的白衣男子边往前走边听她讲话,时不时礼貌地点点头,但没有太热情,更没有开口答话,仍然给人一种疏离感,湛嘉仪也不介意,见他偶然点头回应就能露出灿烂的笑容继续往下说,颊边漾起两个甜似蜜的小酒窝。

    阮玉望着被簇拥着缓步向这边走来的白衣男子出神,心想,这就是苏清宴了。

    苏清宴身着一袭纯白色绸缎精心裁剪而成的直襟长袍,长袍上疏疏落落点缀着金丝绣成的流云纹路,束着和长袍融为一体又微有色差的月白色云纹腰带,右手持一把剑鞘通体银白的长剑,如缎乌发高高束起,整理得一丝不苟,连发冠也是银白色,中间嵌着一块金镶玉。

    通体冷色系的装束和他孤高出尘的气质相得益彰,融为一体极为和谐。苏清宴面若冠玉,身如修竹,衣袂飘飘,气质冷峻,神情淡漠,皎如明月,虽然是和阮玉一样的眉眼,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清雅出尘又冷若冰霜,虽然待人接物都温和有礼,却丝毫掩盖不住骨子里那种让人难以攀附的高傲冷漠。

    苏清宴越走近,阮玉越不敢直视,慌乱地低下头,仅仅只是用余光瞥见便觉得被他的威势压得喘不过气,虽然他遇见的人里不乏身份尊崇的,但大多说不了几句话便用露骨的目光打量阮玉,在他眼里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的急色之徒,但苏清宴却带着藐视一切的冷漠和不沾凡尘的清高,让阮玉不敢接近。尤其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让阮玉忍不住反过来审视自己,内心觉得自己肮脏至极的想法前所未有地强烈,自惭形秽到想要夺路而逃。

    湛嘉佑却没给他机会,眼见苏清宴往他们这边走来,湛嘉佑竟然牵着阮玉的手直直迎了上去,在苏清宴面前站定,开口就是直截了当的挑衅:

    “听闻苏阁主好事将近,恭喜恭喜。但此番不仅是苏阁主和小妹定亲,本将军也有了可心的宠儿,虽上不得台面,但也不妨带来给苏阁主掌掌眼,毕竟你们还颇为有缘......”

    他说到一半时阮玉就觉得羞臊又头疼,感慨此人怎么会鲁莽愚钝至此,拿他一个见不得光的陪床男宠和人家高门贵族间明媒正娶的亲事做比较,更何况这个男宠还是苏阁主的劣质模仿版,简直把他自己暗中意yin苏阁主的肮脏事儿不打自招,还得意洋洋地捅到正主面前让人家“掌眼”,阮玉尴尬到都不想承认自己和湛嘉佑是一起来的,又担心苏清宴因这番话动怒后他自己也大概率被牵连。

    果然,湛嘉佑话还没说完,苏清宴便干脆利落地狠狠给他了一耳光,看起来力道极重,毫不留情,因为同为习武之人的湛嘉佑竟然直接被扇倒在地,右脸立时红肿一片。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苏清宴目光里的冷意几乎凝成实体,让人一见便胆寒至极。

    湛嘉佑整个人愣住,太过惊讶以至于他倒在地上一时没想着爬起来。阮玉也终于第一次亲眼见到湛嘉佑所形容的苏清宴看他时如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冷漠又鄙夷,刺得人浑身发冷,自尊被踩在脚下碾碎。即使这个目光暂时没有冲着他来,但他站在湛嘉佑身侧也感受到了那种如芒刺背般的难捱。

    阮玉强迫自己回过神,履行一个男宠该有的职责,凑到湛嘉佑身侧试图扶他起来。湛嘉佑此刻却恼羞成怒,他是惯会迁怒也惯会拿阮玉撒气的,眼见阮玉伸手要扶他,下意识便把他一脚狠狠踢开。

    他一脚正中阮玉腰间,阮玉吃痛地倒在一边,捂着腰却不敢作声也不敢喊疼,他成日里被各路男人折磨来折磨去,尤其是这两天内集中地承受了四个男人高强度的性爱和虐待,腰部本就是重灾区,再加上他平日里总是弓着身低着头伏低做小,腰已经折损严重到直起腰都有些困难了。此刻又被这毫不留情猛地一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许久还是没忍住默默滴下一颗泪珠。

    他连忙抬起手装作整理头发,不着痕迹地擦掉眼泪,生怕被人察觉,尽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因为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握着他的生杀大权,在这样焦灼的氛围里,他一个身份微贱又触怒苏阁主的宠儿,随时想怎么迁怒他对他发脾气或者动手都不会有人在意。

    虽然阮玉已经尽力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苏清宴还是走到了他面前。阮玉眼见苏清宴的身型在他面前投射出一片阴影,比之前任何一次被湛嘉佑或殷闻柳折磨时都要害怕,身子止不住地发抖,他内心尖叫着想逃,却被吓得冻在原地不敢动弹。

    却见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扶起了阮玉,那双手的主人带着万般爱怜用拇指温柔地为小玉拭去未干的泪痕,对着已经愣住的阮玉满怀悲伤和歉疚地柔声道:“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

    苏清宴轻轻抬起阮玉的脸,望着他的眼睛。阮玉看着那双清澈明亮但又深不见底的眸子,好像望着世界上最清亮但又最幽深的湖泊,几乎要陷入那双盛满复杂情绪的凤眼,愣愣不知作何反应,他不知道苏清宴眸中的千年冰霜为何独独为他而消融成一缕春风,不知道这位初次见面的高岭之花为什么要用如此温柔又如此悲伤的眼神望着他,正被他那百转千回柔情满溢的眼神望得心头又酥又麻软成一滩春水,却听见苏清宴牵起他的手坚定又温柔地许诺道:

    “这位公子,跟我走吧。苏清宴用性命起誓,今生今世,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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