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2/2页)

的眼球，刺激地眼泪一直往外流，几乎糊住了我的视线。我在模糊中看见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的璀璨光芒在他高大的身躯周围形成一道白色的光晕，像神，带着不可违抗与亵渎的威严，正在对我这样卑劣的人类进行审判。

    ——你就是贱。

    这是他给我的判语。

    但我无法赞同。

    我承认我以前是很贱，但那只是以前。自从离开他，彻底脱离他的“狗”、“器物”的身份以后，我终于重新以人的姿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安分分，有尊严的活着。从没觉得自己再对谁贱过。

    我想笑，想说他终于也有说错的时候，但我刚开口还没笑出声，胸口就被牵扯地似里面的骨头已经断裂，直直地要戳穿出来。所以我的笑声立刻变成了剧烈的咳嗽，还有粗重的喘息。

    即使我没法看到自己的脸，但我也能想象到自己这张糊满油汁与眼泪的脸上会是多么地狼狈，像一条奄奄一息的肮脏的讨人厌的野狗，伸长着舌头趴在地板上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在此刻狠狠地将他从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和他嘴里所谓的卑贱的我一起躺在这污浊之中，一起腐烂。

    我贱吗，那我就要你比我更贱，钟野。

    于是我带着这样的仇恨，忍着痛，从地上跪坐了起来。

    我开始脱掉身上的毛衣，光裸的身子暴露在冷空气之中的一瞬间，身上的皮肤迅速绷紧了起来，胳膊上甚至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发抖，使它尽可能地快速放松下来。我把脱下来的毛衣团在手里，脸埋了进去，在上面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还有脸上的油污，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它甩在了旁边。

    我的眼前终于清晰了那么一点点，让我更加看清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地糟糕，地板上，全是他摔碎的碗碟，还有饭菜，而我，就跪在这一片残羹冷炙之中。

    但我并不在乎，我把被他揪扯地凌乱的头发用手往后拢了一把，然后挺起光裸白皙的胸口，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澄澈的眼神望了他一眼，然后乖顺地低下头颅，弓着背，手掌撑在地上，轻轻地唤了他一声，“主人。”

    我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在报复，却还是在喊出“主人”俩字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但我不在乎这些，这些细小的为我们回不去的曾经而心酸难过的眼泪，在此刻都不值一提。我从一滩破裂的瓷片与菜汁中朝他爬过去，手掌与膝盖不小心磕到瓷片的尖角，有的甚至刺破皮肤嵌进了rou里，在我继续的爬行中一次一次更深地划开伤口，进到更深处。

    很痛，它们在流血。

    但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我忍耐着，将所有疼痛的呻吟咽进肚里，换成鼻息间的气音，继续前进。

    他的鞋离我的手掌只剩半掌的距离，我停在那里，俯下身去，前胸几乎贴着地面，用一种近乎膜拜的仪式，趴在了他的脚下。

    “主人。”我再一次叫他。

    我没再抬头看过他，但我相信，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我正在被他视jianian。因我们做过那么多次爱，我清楚地知道他会喜欢什么，这不需要质疑。他仍站在那里，似乎对我做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可我知道那都是假象。在他下流龌龊的大脑里，他的jiba应该早就捅在我的洞里，或者我的嘴里，在那里留下味道腥膻浓烈的jingye。

    但他此刻还维持着衣裳齐整的模样，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要他跟我一起躺在这肮脏里，一起卑贱。

    他的鞋就在我的鼻尖之下，于是我把脸贴上去，舌头舔在干燥的布艺鞋面上，一路往上，触到了他温暖的脚踝。我感受到舌尖下的皮肤一瞬的紧绷，他的小腿健壮而修长，沿着脚踝一寸寸舔舐上去，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湿湿的痕迹，然后再吮吸，在湿润中发出绵密的吮声。

    如果这是一根jiba，那它此刻应该已经勃起，正如这人胯间鼓起的那一团。

    但他脸上的表情仍是冷漠的。

    我瞟了一眼，佩服他的定力，却又无法不在心里反问，既然这么禁得住诱惑，为什么还会和那么多的人上床。我闭上眼，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深究的念头，只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腿上。或许是刚才的那个想法让我带了点别的情绪，我吮地愈发用力，舌尖发麻，双唇甚至泛起血丝，在他的腿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红色的吮痕，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我停下来，用泛麻的舌尖舔舐自己红肿的唇周，它的小腿重新被宽松的睡裤遮住，这会是他接下来几天裤管之下隐晦的秘密，至于会不会被谁发现，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只关心此刻。

    而此刻，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抬起自己的头颅，重新扮出之前那副脆弱温顺的模样，用我那双红肿的充盈着泪水的双眼对视着他，然后朝他温文无害地吐出三个字：“我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