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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2/3页)
力突破的可能性高吗?” 弗栗多抱住胳膊,盯着看地图的omega后脑勺。 “武力突破?谁去武力突破?您在想什么?”舒瓦茨医生推了一下眼镜。 “我在想,在军政府来之前,让弗栗多小队带着我下属护送设备,从90号公路沿死海西岸越过边境抵达约旦的卡拉克,成功率有多高。”omega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出一道北上的分叉路线,“这或许取决于我俩在密支佩拉蒙能替他们争取多少时间。” 你俩?弗栗多皱眉。 “不到10%,如果我直接给到你结论呢?”医生黑眼珠在镜片后闪烁。 “那就说明我们要做超越100%的努力。” “不!那说明,这个计划不成立!” “不成立意味着绝无可能,0%。医生,可您刚刚说过有10%的成功率……” “忉利天!打住,你是不是并不知道战场上的10%意味着什么?” “舒瓦茨医生,”忉利天抬起头,绿眼睛十分锐利,“我十分清楚,不为这10%争取。如果设备和能源泵落到军政府手里,100%会发生什么。” “对不起,对未来的假设,在我这里不会成为一个行动的考量基础。忉利天,恕我直言,你太年轻,太远视了。” 忉利天挑起眉毛:“这不是假设,是概率。而且,舒瓦茨医生,您针对我的结论下得可真快,德国人不都很严谨吗?” 一瞬间没有人说话。我们都是理智的成年人,不能让争论变成无意义的争吵。 舒瓦茨医生吐气,抬手拂了拂面前地图上的沙子。沙漠里就是这样,沙子会无穷无尽地生长出来。忉利天抬头看向医生,即使是瓦数不高的暗光,他也实在美貌。医生毫不怀疑,一旦建立标记,他能让任何一个alpha心甘情愿地为他赴汤蹈火。舒瓦兹收回不合时宜的发散思维,面前的omega撑着拐杖站得笔直,看上去足够坚持,也足够坚硬。 “我为我刚才草率的结论致歉,忉利天。但是……” “道歉接受。”执行总裁做了一个“请开始您的演讲”的手势,“众所周知,‘但是’以后的话才是精髓。” “我先是医生再是军人,人一旦处于军事行动中,随时随地都在做决定。”弗栗多还是沉默地抱着手臂,他们三人围着桌子,站位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角形。 医生没有看向他们任何人,眼神几乎落在三角形的形心。 “这样做出的决定不是理性思考的结果。人类面对威胁,本能地反应时间是十分之三到十分之四秒,只是一种肌rou反射。而这个时间,你、或者你的敌人已经扣动扳机。一发子弹从枪口射出,可瞬间到达九米之外。弹头击中人体,会穿透、旋转,或者翻转。每一个枪伤的形状和大小都不同,可能是点状、撕裂,或者拉出二度空洞的剪切伤。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一模一样的枪伤。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所有这些,生死、残疾,都是在一眨眼、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瞬间形成。那一眨眼,就立刻就决定了你往后人生。” 忉利天眨了一下眼。 “暴力行动没有概率,只有生死。” 医生死死盯住忉利天的眼睛:“所以,总裁先生,不要随便就把别人推向一场‘生死’。” 他没法反驳,这是他完全不了解的领域。但任务迫在眉睫,说服从来不是一个可接受的选项。忉利天往前走了几步,稳定的三角形被他拉出动态的锐角:“舒瓦茨医生,我大致了解您说我‘远视’是什么意思了。我没有您那样的亲身经历,这样来说,的确‘远视’。那容我冒昧问一下,这样的暴力行动,您遭遇过多少次?” 多少次?untable。 “还有你,弗栗多,”严守中立的弗栗多突然被cue到,十分意外,“你和你朋友们,这样的险情,又经历过多少次?” “很多?”弗栗多说完看舒瓦茨一眼,后者拧着眉毛。 “‘很多’,所以一直会是这个答案。过去‘很多’,现在正在发生‘很多’,将来还会有‘很多’。” “因为多,再增加一场就没有问题吗?因为本来就‘很多’?”舒瓦茨医生高声打断忉利天:“恕我直言,我不是萨特的信徒,暴力事件的多寡从来不是其‘合理’性的佐证!” “舒瓦茨医生,我是暴力事件的亲历者,准确说,受害人。”忉利天拍了拍腋下的拐杖,“暴力自诞生那一刻就没有合理性。SHELL决定让我来以色列一个原因是,‘因提法达’*上上个月宣布因为第四轮巴以和谈暂停一切军事行动。”*巴勒斯坦人针对以色列的大规模反抗起义。 “这大概是从上世纪末到现在,最珍贵的停火期。本来是胶着,此消彼长的势力。如果,不好意思我又要说如果。以色列军政府得到了设备,把本该济世的能源改装成军事打击的武器——相信我,他们有这个技术能力——那即将增加的将不会只是‘一场’行动,而是‘无数’的暴力行为。”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医生这边走,舒瓦茨盯着他,琢磨他。忉利天十分坦荡,任他盯着,任他琢磨,最后在一步之遥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的‘远视’,舒瓦茨医生。” +++ 德国人、德国人、德国人! 阴沉的,自负的,死板的,油盐不进的德国人! 请问您还要怎么考虑?!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 忉利天把涌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咽回去,冲医生得体地商务微笑:“那请您再考虑一下吧。我先回自己帐篷了,期待您的回复。”他掀开主理人帐篷门帘,远远的地平线上涌动着一小团粉紫色的曦光,空气还朦胧着黎明前干净的凉意,营地里已经有人在走动。 他有点头重脚轻。我多长时间没睡觉了?或者我应该先把夏尔玛,阿迦他们召集起来;还有总部,现在联系总部会是个好时机吗?我们的行踪、设备的位置,到底是谁,是从哪个环节泄漏的?除了40#和90#,还有其他的公路跨越国境吗? “宝贝,你永远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爱……”有个小人坐在他的肩膀上细细地唱起歌。别唱了!“我要,让你尖叫,你可以成为我的生死之交……”它拉着他的头发荡漾起来。闭嘴!“宝贝,你永远——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爱——”小人尖声细气,变本加厉。 他被吵得头痛,颓然坐在帐篷里的床铺上。一夜未归,简陋的行军床现在尚且是整洁的温柔乡。忉利天弯下腰,把固定受伤脚踝的夹板稍微松了松,绑了一天,白到发青的皮肤马上涌上一点生气的粉红。他想把整个脚踝从护具包裹里解放出来。 “我可以进来吗?”弗栗多的声音。 “啊,请进。” 他没抬头,继续解紧绷绷的护具。映入眼帘一双半旧蒙尘的军靴,接着是弗栗多银色的发顶,高大的alpha蹲下来的时候,把空气压成一小股风,落在他裸露的脚背。佣兵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唰,撕开护具上缠得紧紧的魔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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