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频2 (第1/2页)
晚饭是炖牛rou和清炒西兰花。 牛rou是陈钊旭坐在轮椅上看着炖好的。松弛剂的效用渐渐过去,他被许争渡带上了抑制颈环。颈环会限制他的大部分行动,他甚至没办法踏出这个屋子。 很明显许争渡之前不太会做菜。隔一会儿就需要低头看看菜单。炖牛rou能做的好吃全靠菜单步骤教的过于细致。 相比较起来,清炒西兰花味道就只能说是熟了。 显然许争渡自己也吃出来了。默默把西兰花的盘子拉的离陈钊旭远了一些。 陈钊旭觉得好笑。 “我觉得还行。不用摆的那么远。” 许争渡撇撇嘴,还是没动。陈钊旭见他没回应,也没太在乎,咽下了嘴里的炖牛rou,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下个月十六号,是不是你的授勋仪式?” 许争渡夹菜的手一顿,显然没想到陈钊旭会记住这种事。陈钊旭就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僵硬,自顾自地说。 “要升上校?26岁升上校,已经很优秀了。” “那你30岁已经是中将了。比起你,算很慢的吧。” 许争渡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厌其烦地往对方碗里夹着菜。陈钊旭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笑容淡了一些。 “这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许争渡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在讨论别人的事。 “你是驻守前线的。我是搞后勤的。我这上校有多少是沾我爹的光我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钊旭不太赞同他这种自嘲的说法, “你是预备役军官。如果有需要,是可以随时上前线的。更何况后勤跟前线一样重要。别这么说自己。” 许争渡忽然笑了。他觉得很神奇。 “你脾气一直这么好吗?” 陈钊旭被他说的一愣。他能感觉到许争渡不高兴了。尽管对方脸上现在是在笑,但他看的出来那个笑容虚假又勉强。可关键是,陈钊旭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触怒了他。他是在肯定许争渡的价值,他不明白那些话有什么问题。 本就不太热络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由于身体原因,陈钊旭的胃口一直不太好。这个小小的插曲提前结束了他的用餐时间。他放下筷子,疲惫地揉着太阳xue。许争渡的脸色因着这个动作更加难看,紧随其后放下筷子。 “去沙发坐?” 陈钊旭摇摇头拒绝。 “我去窗边待会儿。” 这个房子是上个月许争渡临时买的。他当初在计划的第一时间就定下了慧雪星。因为这个星球偏远,落后。就算他在这里干点儿什么,暴露的也会比其他星球要慢。更不用说慧雪星没有电子支付这一条了。简直是让他的囚禁计划如虎添翼。 昨天半夜慧雪星就开始下雪。预计到明天,通往慧雪星的跃迁路线就会暂时被封闭。 这栋房子的前房主也很有钱。在严寒的慧雪星仍旧坚持保留了一扇落地窗。这种窗户保暖效果没有那么好,要想达到其他房子的暖度,就必须把地暖和暖气温度拉的比其他房子都高。 不过许争渡最不差的就是钱。 他把院子单独僻了个花棚出来。叫人用温棚种了花。他不知道陈钊旭喜欢哪种,就随便种了一些。贵,好看,达到这两点就行。 陈钊旭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盯着落地窗。许争渡拿不准他是在发呆还是在赏花,只能默默把温度上调。零下十几度的慧雪星,屋内却有如盛夏。 许争渡跟陈钊旭隔着大半个客厅,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有点后悔刚刚在餐桌上跟陈钊旭摆脸子。明明陈钊旭什么都没说错,是他自己非要生那些多余的气。 他气军部对陈钊旭的态度。气陈钊旭过好的教养。他从小就在军部大院长大,知道那些人都什么德行。要不是陈钊旭烈士子女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恐怕军功都要被吞一大半。 去年陈钊旭受伤。上面封锁消息不说,对陈钊旭伤势的态度也是从一开始的积极,到后面逐渐消极对于他的治疗。要不是陈钊旭预备复员的密函被许争渡看到,可能这时候他就要满世界寻人了。 但没等他主动找台阶下,那边陈钊旭已经给他递了。 “今天晚上我能不能不吃药?” 他问的很轻,显然思考了很久。甚至怕许争渡多想,还解释了一句。 “吃了药没办法翻身,睡的很难受。” 许争渡想都没想就拒绝。 “不行。” 话出口了他才有点后悔。他看到对方点点头,显然没对他的回答抱有任何希望。 他有他自己的考量。陈钊旭到底也是个经过长期训练的Enigma,纵然受伤,许争渡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倒不担心对方会把自己怎样,他担心的是陈钊旭就就此逃走不见他。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难以摆脱的噩梦。之前他没任何动作,是因为无论怎样,他知道一年当中,至少军官述职大会时他还能见上陈钊旭一面。 现在你告诉他一面都见不到?那不行。绝对不可以。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如此昏聩的主意。他不后悔。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陈钊旭踏出这个门,说不恨他都是大恩大德。 外面的雪还在下。陈钊旭像是终于看够,cao纵着轮椅回到客厅,离许争渡更近了一些。平时都是许争渡主动靠近他,陡然被陈钊旭靠近,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腰。 “怎么了?” “养玫瑰别浇那么多水,根都要泡烂了。” “嗯?”许争渡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陈钊旭待的北衡星常年冰雪,根本不可能长出玫瑰。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了解。但既然陈钊旭主动提了,他还是同意积极解决问题。 “我一会儿问问花匠。以后让他来浇。” 说完这个,陈钊旭又不说话了。许争渡陪着他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影。而后例行公事一般,从储药柜里拿出今天配量的药,放进陈钊旭手心。 陈钊旭眼也不眨地送进嘴里。端那杯温水的手因为药效未褪尽而微微发抖。但他就像是没看见那样,面不改色就着杯口把药喝进去。 许争渡站在一旁,看着他喝完了药。帮他收起空玻璃杯。 “还要喝水吗?” 陈钊旭摇头,吃力地转着轮椅,往卧室行去。 躺下去的时候他的手臂碰到了栏杆处冰凉的手铐。他伸出手,指腹在锁孔处摩挲了下。又不着痕迹把手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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