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怪物』眼中的扭曲世界 (第6/48页)

午啦。时间还很充裕，所以不用那麽赶……」

    「不够，说明的时间永远不够。」帝姬挂在椅背上、脑袋仰倒着看向01，这懒洋洋的姿态俨然把这当自己家，让01很想拍下去。但那副面无表情让拍不拍都变得很困扰。「你在担心我吗？」

    「才——」

    「不要说谎。」反驳第一个字就被帝姬看穿，让01有点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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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是，我在担心你，说白了，你这不把自己当条命的作风就是让我不爽，y是标新立异的举动也让我很不爽。连我都看出来了，也不想想龄而肯定也在担心啊！」01站了起来，不顾龄而肯定也在一段距离外的什麽地方听着、决定开始吵。

    「这样呀。谢谢。」然而帝姬却回予出发前让他不知意涵的虚弱微笑，颠倒的脸上看起来却也像是冷笑、嘲笑。「但为我着凉的担心我不接受。就连你提供的浴室我都不怎麽想接受。」帝姬平静地说着，一点要吼回去的意思也没有，却狠狠给准备吵架的01泼了冷水。

    01的怒气对帝姬毫无感染力，让他怀疑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不是假的。

    「听我说明的前提，是你不可以生气。」

    「……那得看内容而定吧？」

    「我不是请你不要生气。而是有效说明的前提就是不能生气。否则我说的全都是白说。」

    「……我知道了。」

    「只需要解析一句话，出发前就提到的那句话。光这句话，就充满了矛盾——」

    帝姬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听到这句话时的反感、禁锢感、对自以为是的厌恶、对人不是天生就有自知之明而焦虑。对，就像眼前的少年一样，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的焦虑。

    「——「你的思维才莫名其妙吧？都给你提供浴室了还想跳进要结冰的河水里吗？自nVe狂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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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姬语调平板地念完。仰着的头倾回正面，慢慢将椅子转向床：01坐着的地方。如预料般的，01眼中同时有着迷惑与不安，但那一点不安差不多也就只是我说过头了…这种程度的自知。和了解帝姬要说的还差很远。

    「首先…你的思维才莫名其妙吧？。这句话的前题很明显，你认定自己的思维必定正确，与之不符的思维是错误。」

    「不然你想说你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不。」

    「你到底想说什麽？我的思维不正确，你的也不正确，不然怎样才对？」

    「没有那种东西。」帝姬感受到到01认为自己被挑衅了。常有的误解，以为帝姬把没答案当成答案。「若真的非得分个对错，我和你都正确。」

    「…嗄？」

    「我们的想法都是想法，不分对错。」

    「不分对错……你是连是非都不分了吗？」

    「我倒问你是非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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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不要故意问这麽大的东西要人解释。这不是要说明只是找碴吧？」

    「是的，我确实不需要你说明，因为我也知道你想的是非大概长什麽样子。」帝姬十指扣合放在腿上，「所以我要让你知道你心中的是非有多不可靠。首先一个例子。01，你身为一个奴隶凭什麽在庶系区域有这房屋？你以为人会让奴隶在奴隶区外有财产吗？明明身为物品。」

    「还真是一来就戳痛处啊……我得先声明，这屋子是老板拨给我用的。是商会的东西不是我的。」

    「闪得不错。不过在奴隶区外居住需要居留证吧？」

    「啊啊。是……你想说有那东西的我理应待在特许居留区而不是庶系住的地方吗？」

    「是的。」

    「那条法律有病吧！居留区？那根本是监牢！我又没犯罪，谁受的了去工作还得先吞毒药回去再领解药啊？」

    「我也这麽觉得。不过呢，他们确信这是正确的。01，尝试设想一下，设想他们认为奴隶好好接受控管是正确的。」

    「…我做不到。这种事情怎麽可以承认？」

    「那也没关系。接下来是另一个问题了。整个贵系与庶系都认为这是对的，你却说这错了。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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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想都是他们有病吧。」

    「很可惜，全都没病。现状是：知道居留区详情的人很少，就连贵系都是。这法律已经设立好几百年了。在此後出生几乎全部的人连听都没听过就接受了这条法律——他们全都没头没脑的就成了那立法者的共犯。而且真心认为本来就该这样。」

    帝姬平举右臂，伸出食指，直指着01的眼睛。

    「在他们看来，是你错。」

    接着手势变换成握拳并向地面b出拇指，意味着不需要任何理智介入的Si刑判决。

    「你光是有自己的意见，就错得足以让他们认为你该心甘情愿地去Si。而你要坚持你的对的同时，你必定被他们指错，但这点应该不用我说你早就知道了。」

    「……」

    「接下来有四个指向同一答案的问题：你以什麽基准说他们错、说他们错的同时以什麽基准认定自己对；他们以什麽基准判断法律是对、以什麽基准认定奴隶像个人是错？」

    「……我不知道。照你那说法就没有答案了啊。基准不一样的人想的都不一样……」01睁大眼，一下沉默不语。

    「承认吧。对错基准全都来自个人——个人自己的思维认定而已……哪怕那是灌输进去的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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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该是这样，应该有能够依循的正道才对！」01发觉到了，发觉到眼前的帝姬也像自己一样怎麽认定对错。但这GU混乱让他忍不住想拒绝。

    「这正道是谁的思维？」帝姬轻而易举地打碎这最後一条防线。

    01不傻。想也知道那也是人构筑出来的思维。

    「之前你也说过吧。奴隶没有道德这种概念。」感觉接下来大概b较好说话了，帝姬吐出在肺中沉闷已久的沉重空气。「我能直截了当地断言：根本没人自带这种东西。道德这东西得有谁教才懂、有利害关系才会去遵守或违背。我是不知道究竟谁灌输给你的，看起来之前都根深蒂固的。」帝姬带着手术刀一般的微笑着看向01，「难受吗？」

    「……至少知道你说我不能动怒的理由了。」说白了，推翻帝姬的说法很简单：让她闭嘴就好，就像制定与维护奴隶法的人对奴隶所做的。「但要说世界没有正道，我不认为。一定有方法可以让一切回正轨。」

    「打算寻找不是人造的绝对基准？」

    「我感觉应该有…但的确像你说的，人的思维都很不靠谱……呃、你不否认？」

    「我身为个人就只论人，以外的我不否定也不认定。虽然我觉得你的想法十分梦幻，但并非不可能，想找我也不拦着你——别试图强扣在我身上就好。」

    「呜哇……真有你的风格。」

    「而且还有更难受的。」帝姬笑盈盈地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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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超有你的风格。01已经不想说出口了。

    「都给你提供浴室了还想跳进要结冰的河水里吗？自nVe狂喔？。」

    「等等！别说了！我知道错了！你怎麽想我怎麽想都同样是想法对吧？不用继续说明了！拜托！」

    「不要。」帝姬笑脸让01感觉像锯子。「因为不止那些而已。」

    「还有!?」

    「格局更大，不止人和奴隶。接下来要说的，甚至对奴隶——还有你，也适用。」

    01想起出发前帝姬凄凉的面孔对他说「与世界和全人类有关」，感觉到这格局就让他很想跑。

    「不许逃喔。」帝姬一脸恶作剧得逞地坏笑，「既然你让我说明了，就让我说完。」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