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把自己卖了。 (第1/2页)

    已经快到期末了，江夏同所有临时抱佛脚的学生一样在图书管里死磕专业课那些文绉绉要背诵的东西。徐卿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有空吗？晚上一起喝酒？”

    江夏正背得头晕眼花呢，立刻答应了。

    冬天的夜晚很冷，小酒馆里热气腾腾。江夏到的时候徐卿已经来了，桌面上摆满了啤酒，他的脚边已经有几个空了的瓶子了。这架势看上去是要不醉不归。

    江夏把羽绒服脱了放旁边椅子上，“怎么就喝上了？不吃点垫垫肚子？”

    徐卿喝酒很易上脸，此时此刻已经是满面通红的状态了，他把江夏面前的被子倒满：“喝！喝他妈个不醉不归！”

    江夏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徐卿苦笑着不说话，捞起一瓶酒对瓶吹，吹到一半被江夏拦住：“你这什么喝法？我来陪你喝酒可不是陪你送命。”

    徐卿扁扁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你兄弟我要毕不了业了。”

    江夏：“什么？”

    徐卿：“我的毕业作品展出不了。我去找老师，老师说上不了毕业展让我重拍一部。我想着上不了毕业展出那我就传上网呗，只要达到毕业要求就行了。结果每个平台都说我的作品违规，全都审核不通过！老子拍的东西一点敏感话题都没有，连色情元素都没有，违规你大爷！而且老子拍得很差吗？凭什么不让我上毕业展！”

    徐卿抱着酒瓶子低垂着头，看上去分外可怜。

    江夏灵光一闪，忽然间把所有的线索都串上了。

    为什么自己投简历屡屡受挫？为什么仅有的几次试镜选角导演明明当场对自己非常满意却没有后文了？为什么他问导演自己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闪烁其词不正面答复？为什么以前合作很愉快的那些剧团纷纷把他踢出局？为什么自己参演的徐卿的毕业作品连展出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晚上顾修白带给自己压迫性的窒息感又卷土重来。

    江夏把没喝过的酒都退了，结了账后把徐卿带出酒馆。把这个嚷嚷着不回去还要喝酒的失意人塞进出租车里。安全将人送回宿舍后，江夏一看时间，才七点多。

    他给张松打电话：“你能把顾修白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时间已过凌晨，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还有许多楼层亮着灯。

    江夏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发呆，开阔的夜景绚丽迷人，然而他无心欣赏。

    会客室的门被敲响，妆容精致秘书恭敬地对江夏说：“江先生，顾总忙完了在办公室等您。”

    江夏：“好的，我知道了。”

    动了动麻痹的双腿，江夏心情沉重地跟着秘书去见他等了一晚上的顾修白。

    秘书把他带到，贴心地把门关上后离开，木门在江夏的身后和上。扣上锁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告诉他，逃生的路已经没有了。

    顾修白的办公桌上满是资料，他抬眼看江夏：“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室内的暖气很足，顾修白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他只是这样随意地坐在那，江夏却有一种被狮子打量的毛骨悚然感。

    江夏走到他办公桌的对面。

    顾修白轻笑：“怎么？是想和我谈判？”

    江夏咬咬牙，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前。

    “是你做的吗？”

    顾修白：“做的什么？”

    江夏皱眉：“徐卿学长的毕业作品为什么连上传到线上都不行？”

    顾修白往办公椅上一靠，转向他，坦荡承认：“是啊，是我封的。”

    江夏：“你针对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针对别人？”

    顾修白无辜道：“我没有针对他啊，我针对的是你啊。谁让他要找你做他电影的主角呢。”

    江夏怒不可遏，“就因为我拒绝被你的包养你就封杀我吗？”

    顾修白脸色微沉：“你现在还能再见到我，站在这里和我讲话，都算我对你的仁慈。”

    江夏紧握着的拳头松开，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有种绝望后的宁静：“你想怎么封杀我针对我都可以，但是请放徐卿一马。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

    顾修白饶有兴味：“哦？怎么针对你都可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演戏了，不想再在娱乐圈里待下去了对吧？”

    江夏眼中充斥着不确定的茫然，他热爱表演，表演是他的生命之火，他从未想象过把演戏事业从自己生命中生生剥离开的生活。从小时候在家里的电视上看到第一部电影开始，他的热切、他的渴望、他的火种就都被点燃，他要去追逐那用表演构造出来的五彩缤纷的世界。

    他的这种热爱很纯粹，不为更多的金钱，不为更好的名声，不为那些浮华的东西，只要有好的戏能给他演，他就足够满足和开心。

    但是此时此刻顾修白在通知他，他以后的人生要和演戏再无关系了。

    顾修白继续敲打他：“这段日子想必你已经体会到了处处碰壁的感觉了吧，很不好受对吧。只要你还在圈子里挣扎，这种处处碰壁的绝望就会一直伴随着你。当然你可以祈祷顾氏早日垮台，这样就没人能压迫你了。”

    江夏挺直的脊背被压弯了，“你到底想怎样。”

    猎物入套了。

    顾修白心情甚好，“你知道我想怎样。”

    江夏：“明明你有更多其他的选择，为什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