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发病 (第1/2页)

    陈霖留在姜家吃了午饭，有姜mama在，姜砚不用再说话了，宾主尽欢。

    直到饭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姜砚还是没有归家的真实感。

    ……他真的回来了？

    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姜砚才缓缓扬起了嘴角。他真的回家了。

    他片刻不停地享受着自由，珍惜眼下每一秒，生怕迟野的电话就在下一刻打进来。

    索性他就把手机放得远远的，压根不去看。

    没有迟野的声音，没有迟野的味道，他待在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这个空间他可以任意支配，他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说话。

    姜砚觉得自己很快乐。

    结束了这愉悦的一天后，终于，姜砚临睡前决定施舍地看一眼消息。然而他愣了几秒，手机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消息。

    ……

    他盯了屏幕一会，随即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于是把手机一扔，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个人的大床去了。

    好久没躺的这么舒展了。迟野那粘人东西从来都要抱着他睡，所以不管床再大，姜砚永远只有那一个怀抱的空间。

    这样多好，四周空荡荡的。

    ……空荡荡的？自己怎么会想到用这个词？

    真是疯了。姜砚自嘲一笑，告诉自己赶紧睡着，珍惜来之不易的独处。

    可是在一连享受了三天平静而又自在的生活后，姜砚心里悄悄开始不安起来。整整三天，迟野那边没有传来一点消息。

    这是好事，可姜砚又觉得自己面临着一个定时炸弹，又像头上悬着一把铡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所以在第三天的晚上，在经历了将近一小时的删了打打了删之后，最终姜砚给迟野发去了几个字，“睡了么？”

    等回复等得有些紧张，姜砚不太敢看手机，可是直到十二点，手机却还安静的没一点动静。

    姜砚睡不着了。

    怕迟野是在憋什么大招等着惩治自己，又觉得可能人家这几天压根就没想起他，没准又和那帮朋友出去喝酒了。

    强忍着打开学校论坛看看的冲动，姜砚逼迫着自己入睡。

    于是又这样过了一天。

    可是到第五天的时候，连姜mama都看出姜砚精神状态有些不对。

    “是从高考的劲里还没缓出来吗？累的话就多睡一会，不用每天都跟我们一块早起的。”

    “我没事啊妈。”姜砚有点懵。

    “你这几天脸色都不好看，不是累的吗？妈给你做好吃的补补，你多休息啊。”

    姜mama又去厨房忙活了。可姜砚又不合时宜地想起迟野做的菜，丰盛又精致，甚至让他曾经最喜欢的mama的拿手菜都不那么香了……

    姜砚猛然摇了摇头，惊恐地发现自己接连的心不在焉。

    他忽然十分怨恨迟野，觉得自己迟早被他折磨成精神衰弱。

    于是再三纠结之下，他最终还是编了个理由出门。

    姜砚走出家门的时候一边愧疚得想死，一边觉得自己真的病了。可他又找不到解药。

    迟野家一片昏暗，以致于姜砚开门进去的时候，他无法判断出屋里到底有没有人。

    他打开客厅的灯，环顾一圈后没发现人影，只看到茶几上凌乱地摆了一堆泡面盒子。

    姜砚穿过走廊，站在紧闭的卧室门前，伸手一推，刺鼻的尼古丁味就扑面而来。

    空气都是污浊的，姜砚被呛得倒退两步，他眯起眼睛，辨别出窗户边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卧室没有开灯，窗帘拉得很严实，整个房间铺天盖地的都是那股颓败的味道。

    姜砚在门口站了片刻。

    里面的人不动也不说话，只有烟灰偶尔落在地板上，是死一般的画面内唯一的一点动静。

    姜砚走进屋里，没开灯。迟野的视线也没有抬起，依旧空空地落在地板上，仿佛感受不到外界。

    在离迟野一步远的地方，姜砚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一声脆响。

    脚步一顿，一种不妙的感觉瞬间窜上心头。那种金属质地的声音很熟悉，像是……

    姜砚一把冲上去打开了灯。

    迟野不得不被迫闭上眼。

    可姜砚却死死盯着他的胳膊，眼底一片血红。

    他感觉一团巨大的火焰堵在自己胸口，却发泄不出，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不去死……”

    迟野缓缓掀开了眼皮，一开始还有些疑惑，最后目光顺着姜砚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在数条横亘的陈旧伤疤上，赫然多了一条纵向贯穿的新鲜刀口，皮rou都还来不及闭合，干涸的血液已经微微暗沉了。

    那些旧疤被从当中一刀切断，狰狞的样子只看一眼便让姜砚浑身细密地发起抖来。

    “你哭什么啊？”迟野说，愣愣地看着姜砚。

    姜砚恶狠狠擦了把流到下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