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炮灰反派的垮掉_11 在溪山镇,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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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在溪山镇,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 (第2/2页)

这就难为我了。溪山镇上里每天来往的人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雒家开的是镖局,又不是府衙。”

    沉吟少顷,又说:“异状嘛,自然也是没有的。您进来这一路也看见了,街上的铺子照常开着,衙门里那帮吃干饭的还是闲得快长绿毛。真要说异状……”

    “檀教要进城算不算?听说就在这两天,铁林他们几个说要去凑热闹,还问我要不要一块儿呢。”

    斜里冷不丁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眼里扑闪着兴致勃勃的光,摩拳擦掌地正要好好说道说道,不想身后突来阴恻恻的一声:“陈、四、平!”

    蛮蛮尖叫一声,拖着一串不重样的叫骂一溜烟跑远了。

    芳衡下垂的指尖抽动了一下,半晌没续上下一个动作。

    于霁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家伙要暴起杀人,吓得他猛地攥住芳衡持剑的手,抢先问道:“那今天以前,还有和我们一样的人来过吗?”

    扭头又压着嗓门安抚:“大过年的,还是孩子,冲动是魔鬼,师叔冷静啊。”

    芳衡凉凉地拂他一眼,没作声,竟像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于霁干笑两声,硬生生把嘴边盘桓的废话咽了回去。

    雒金铃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我爹离家前倒是接待过一伙人,自称是什么夜叉部的弟子,奉命来溪山巡查。”

    “他们现在在哪儿?”于霁追问,“跟你爹一起走了?还是留在城里?”

    “这就不太清楚了。我爹把那些人安置在城西的私宅之后,就没见他们再上过门。”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雒金铃面带歉意冲青年笑笑:“当家的外出,镖局离不了人,只怕爱莫能助。不过我这儿有张去私宅的路观图,小真人可顺着图上的指示前往。”

    于霁向芳衡投去征询的一眼。后者微微颔首,顺势抽回自己的手,接过面前人呈来的图卷,“有劳,告辞。”

    走出一段路,于霁忍不住扭头又向镖局看去。雒金铃仍然伫立在檐下,右倚“四海行舟担道义”,左恃“九州传名保平安”,头上还顶着块“隆昌镖局”。黑底白字,映衬得她的肤色几乎和午后苍凉的目光一样惨白。于霁只打眼一扫,就觉一股冷气迅速顺着脊背攀爬,张牙舞爪地缠住四肢。

    他打了个哆嗦,没再细想,收回目光小跑着跟上芳衡的脚步。

    直到镖局的轮廓缩小成了一个黑点,芳衡忽然一停。于霁听见“沙沙”的声音,垂目一看,那张起着毛边的地图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他抬眉对上始作俑者的视线,鬼使神差地问:“那个镖局有问题?”

    很奇怪的,他总觉得自己能猜到对方的考量。

    芳衡没有立刻回答。那双形状姣好的嘴唇微微向下压了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开口道:“但愿是我多心。”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随手将图纸丢进储物袋,领着于霁西行而去。

    镖局总把头雒飞的私宅在城西樟霞巷。屋内不设香堂,不供始祖先贤,更不见每家镖局都少不了的红脸将军直顶屋脊,只有正对宅门的小天井里挤着的两棵矮树,被寒冬腊月的风一吹,枝头所剩无几的叶子就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和它们擦身而过时,于霁忽然面露异色,脚下一顿,伸手在肩头摸了一把,又搓了搓。

    指端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回神对上面前芳衡略带疑问的目光,他挠了挠头,说了声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

    可他明明听见了滴水声,手上黏腻的触感也不似作伪。

    见他不欲多言,芳衡也没有刨根问底,只用眼神示意人赶紧跟上。

    穿过天井是宅子的正屋,进门两侧各摆着两把圈椅和一张方桌,主座上残茶有多有少。于霁用手背探了探,杯壁微温。

    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十分默契地决定分头行动。

    从卧房转到后院散发着异味的西阁,把整间宅子里里外外查验过一遍后,再双双回到正屋。于霁深吸了口气,像是想把肺里无形的阻碍都呼出体外,打从进城以来就困扰着他的轻微窒息感却没有丝毫缓解。他只好殷殷地望着芳衡,期待对方发出的下一个指令是“一无所获,打道回府”。

    可惜芳衡的回应注定是要让他大失所望的。

    芳衡道:“你怎么看?”

    于霁头顶缓缓浮现几个问号,小心翼翼地拒绝:“这么大的事儿,我就不要在里头裹乱了吧?”

    芳衡不置可否,只说:“只是听听你有什么发现。”

    他能有什么发现?后院有人上厕所不冲水算吗?

    于霁大窘。

    然而四目相对半晌,心如磐石的孤亭君仍然没有转变心意的迹象,反而改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差点以为自己卑鄙外乡人的马甲就要被扒得一干二净。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道:“邪门儿。”

    这个溪山镇,从进城到现在,哪哪儿都透露着邪门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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