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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能给柳岸讲完我和我初恋的故事，因为他接到一通电话，表情瞬间有些变化。

    “生意上有点问题。”他说，“没时间听你的故事了小崽子，好好享受你的年假吧，哥先撤了。”

    他匆匆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开，连晚饭都没在我家吃。

    “我们共同的生意，你自己单撂像什么话。”我拦着他，“出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被人举报了。”他拍拍我的肩，“在家歇着吧，有用得着你的一定找你。”

    他看起来玩世不恭，但行动能力很强，与人社交也不是问题，就是性格有些乖张，有时候遇到正经的场合，他还得戴顶黑色的假发。

    我信得过他，也知道他不是逞强的人，就放他离开。我妈就又打我，说肯定是我把人气走的。我有苦说不出，我爸倒是高深莫测地说，他们这些生意人都这样，像我哥，也是一声不吭的离开，去干什么也不说，现在小易的朋友也是这样，估计是商人的通病。

    家里人不知道我在外有个工作室，只知道我毕业没多久找了一家企业。

    我也的确在一家企业任职。虽然工作室很忙，每天签合同接订单，收货发货，但有柳岸，他本身能力强，一个人能当两个用，底下人也已然规范，有他一个当家做主的就可以了，我更倾向于做甩手掌柜，虽会引来他的不满，但生意大了，就怕一山二虎，下属也心惊胆战，所以我觉得我放手没什么不好。

    但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去找个班儿上，虽然工资不高，但我也不缺钱，车、房，凭借自己的努力都布置了，就是缺一个爱人。

    只是我的爱人现在估计在别人的床上。

    我心里难受，就开了瓶酒。看着书柜上的画，爱人两个字写的认真又歪歪扭扭。我不由得笑了。

    宋元，你的心里有一丁点我吗？

    有的吧。

    我总是自问自答，却从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因为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如果你在我哥身边能睡的安稳，就先把这一觉睡过去也挺好。

    飞机突破云层，落地后带来不小的眩晕。蒋琛看着皱眉沉睡的宋元，轻轻喊醒他，“元元。”

    宋元缓慢睁眼，迟钝地眨两下眼，声音干涩，“阿琛。”

    “我们到了。”

    蒋琛摸摸他的头，“不舒服吗？”

    “没。”宋元坐起来，发现身上盖着他的衣服，“我睡了多长时间？”

    “没多长时间。”蒋琛站起身牵着他，“你睡的不安稳，做噩梦了吗？”

    宋元摇摇头，跟着他下了飞机。

    沿海的城市温差有点大，一股凉风吹来，仿佛风里都带着温凉的海水，有种丝滑的黏稠质感。宋元指尖微颤，站在原地闭上眼，深深呼吸，心头颤动。这一个去海边的梦想，他横跨了几年才到来，身边依然站着他的爱人。

    “你喜欢海？”

    “嗯。”

    这是蒋琛第二次问他。在他们共同救了一只小猫后，宋元的心跳还未平缓过来，因为他骑的实在是太快了。蒋琛个高腿长，坐在宠物医院的椅子上，看着站在窗边的他，到底问出了小学弟嘴里肯定的回答。

    两个人没再说话，片刻后医生出来，说小猫命保住了，但是残疾也是一定的了，下半生得好好照料，谁是小猫的主人。

    蒋琛和宋元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蒋琛从他眼里看到为难，警惕地说：“钱是我掏的，猫不能还是我养吧？”

    宋元的脸有些红，他也知道这样不公平，毕竟还是他先挑起的救援，但他实在是没能力承担，医生在旁边等着，他咬咬牙，说：“我吧。”

    “行，那我给你说一下注意事项。”医生事无巨细地交代他，他握紧手，听的额角出汗，那些用心照顾的注意事项倒没什么，只是看着一张一合的嘴里说猫粮、猫砂、良好的饲养环境、后续的治疗费用等等，宋元握紧了兜里的三百块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有在听吗？”医生问。

    他看出他的思想抛锚，下意识看向蒋琛。蒋琛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目光移到宋元身上，他这个小学弟垂着头，握紧手，挨训似的一声不吭，冷笑一声。

    他妈他也不能是救世主吧？

    十分钟后，医生对着他说：“这就是所有的注意事项，记不下来我可以写下来。”

    “不用。”蒋琛黑着一张脸。

    宋元羞愧地看着他。

    半个小时后，蒋琛提着大包小包的猫砂猫粮猫盆等等乱七八糟的出了宠物医院。

    宋元抿抿唇，小声说：“学长……”

    “起个名字吧。”

    宋元抬头看他，蒋琛认命地说：“你起码得干一件事儿。”

    宋元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看着蒋琛阴沉的双眼，他又连忙止住，抱歉又愧疚，“我，我想想。”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蒋琛说：“明天在这里碰面。”

    “……”宋元小心翼翼：“明天我得上课。”

    “……后天。”

    “大……大后天吧？可以吗？”宋元小心地说，他也知道自己过分，生怕他打他，解释着，“后天我得考试。”

    蒋琛深吸一口气，呼出，“算了。”他说，“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间来吧。”

    宋元以为他生气了，连忙道：“我会来的，如果我挣到钱，这些开销我也会付一半的。”

    蒋琛刚想说你一个学生上哪儿挣钱，就想起网吧小哥说他在隔壁餐馆打工的话，嗯了一声。

    “那……那我先走了，学长。”宋元走了两步，回头朝他挥手，“学长再见。”

    海风吹过，飘回宋元的思绪，他睁开眼笑了笑，看到蒋琛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神情温柔。

    “走吧。”他牵起蒋琛的手。

    “刚刚在想什么？”

    “以前。”他幸福道，“想起我们刚相遇的时候。”

    蒋琛也笑了，“你打一开始就占我便宜。”

    “哪有。”宋元不认，“我后来还了的。”

    “是吗。”蒋琛低头看他，“那你还欠我的呢？”

    宋元的笑收了收，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他无法回答，他眼眸微垂，说：“我慢慢还。”

    蒋琛笑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