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钟」堂堂抚慰_05苹果(潘塔罗涅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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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苹果(潘塔罗涅线) (第2/6页)

一下,那个男人好像叫若陀,一脸凶相,接触下来脾气却还好,嗯……至少比我现在正在给打针的这位好多了。

    我用棉签按住针口时,看了一眼旁边的若陀,又看了看他一脸担忧的女儿,低声对钟离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打架啊?”

    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自来熟,搞得他对这种老友一样的关怀有点儿愣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神色柔和一些,也低着声回应我:“我烦的很。”

    他的声音不算软糯,反而低沉,但此时嘟嘟囔囔带着鼻音,听起来像撒娇。

    好吧。其实我不该管他,他算我长辈,又有照顾那么多人的经验,很明显比我更能管好自己的事情。可他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好像旁人一碰他,他就要像陶瓷一样碎一地。

    这使我天然有一种责任感,我是该关照钟离的,他很需要我这个朋友。

    钟离再来换药时,给我带了南街的糕点,说感谢我之前格外照顾他。

    这次换我愣住了,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牌子的。他说,之前早上上班几次遇到我去店里买早餐,猜想我应该很喜欢他家。

    我居然忘了市医院和他家化工厂有一段是顺路的。

    钟离把点心塞在我怀里,突然又想起什么,有些局促地左右张望一下,紧张地说:“这不算行贿吧?”医生是不能收礼的,要被人家看到,传到我父亲那里,打断我的腿。

    不过我又不是第一次给钟离开后门了。

    我盯着他,扶了一下眼镜,决定逗逗他,故作严肃地说:“要是有人举报,我这辈子都别想晋升了。”

    闻言,他更加不安,礼物给也不是,拿回来也不是。我没敢看他,怕多一眼就要憋不住笑出来。我站起来换好衣服,提起那袋东西,跟他说:“没事,逗你的,现在都算下班时间了。”

    顿了顿,我又说:“不过这个不能带回去,我们找个地方解决它吧。”

    07.

    饭吃到一半,钟离对我不能随便带东西回家表示小小吃惊,他大概没想到有人都快三十岁了还被家里人这样管着。

    我夹了一块枣泥酥,挺甜的,酥软可口:“你不会这样管你孩子吗?”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他儿子去世没多久,提这个话题实在不应该。不过钟离没有怪我的意思,而是平平回答:“我和你父亲相反,倒是很希望他们能独立一点。”

    他静默一会儿,舀起一勺圆子红豆羹,又落下:“我有时候不知道是给的太多还是太少。”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他心情有点儿沉闷,便不再谈,转而闷闷吃起糕点。

    08.

    后来钟离家里的化工厂做得如日中天,父亲听说之前我帮助的人是他时,马上改了态度,夸赞我有先见之明,交朋友很会看人。

    我哪有什么先见之明,只是看他可怜,才帮他的。

    我想张嘴,看着父亲欣慰的神色,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父亲想让我去拜托钟离帮我打点一下医院的关系。当时的钟离已经变成了安城几个有名的大老板之一,虽然不少人知道他家里有纠纷,但不影响他们看到若陀对他有求必应的态度,还有他出色的管理才能与前瞻能力。

    大概想和他做朋友的人,已经从安城市中心排到省外了吧。我翻到那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犹豫很久,还是按不下去。

    父亲昨天给我做了思想工作,说钟离现在发展得很好,但他家里听说关系很乱,让我跟他做利益朋友就好,不要牵扯他家事情太多。我想起之前几次和钟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对家事三缄其口的模样,不由得无奈。

    别说不要,我就是想掺和,又怎么挤得进去?

    有时候觉得他离我很远,更像生活在杂志里的明星,人们对他议论纷纷,千人谈出千面,我从千面却找不到一面符合我知道的钟离。

    可有时又觉得他离我很近,跟我总冥冥中有一丝缘分,让我想见他时,不用联系他,就能遇到他。

    比如在点心店里。

    09.

    “真巧啊,”我看到钟离弯腰在玻璃柜前细细挑选,走上去揶揄一句,“大忙人还有空亲自来买点心?”

    钟离转身,看到我笑起来:“大忙人也要吃饭的。上次胡桃和达达利亚尝了,说喜欢,这次达达利亚要出国,我多买点儿给他备着。”他面对那些琳琅满目的甜品,眉头皱得像品鉴古玩一样,从柜子这头走到那头,又慢慢踱步回来。

    我走过去,对他说:“你这是买点心还是领导视察?我是老客户了,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钟离点点头,眼睛没有从柜子上移开:“愿闻其详。”

    我接替了店员的工作,一点点替他介绍哪些好吃,哪些是新品,哪些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看店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对我露出惊讶的目光。钟离听了半天,看着我忍俊不禁:“你干脆辞了医院的工作来做南街点心店的老板。”

    年轻的小姑娘先笑着叫起来:“先生,我会失业的!”

    后来钟离用手指着我替他选过的那些甜品,让店员帮忙包起来。我站在他后面,看到他穿那件黑色大衣外套的后背,不由得有些惋惜:还是第一次遇见的白衬衫更好看。

    10.

    其实我那次之后没有主动找过他,但钟离却像心有灵犀一样。几个月后晋升名额出来,主任就叫我过去,语重心长地说我很有前途,未来想重点培养我。

    我觉得我应该请他吃一顿饭,可他没主动说过这件事,我找不到机会开口,于是不了了之。

    达达利亚出国后,钟离更忙了,当真比我口中的大忙人还忙上几分。关于他们家的流言蜚语杂七杂八,有的荒诞得离谱,有的不堪入耳,可钟离没什么反应,依然专注工作,似乎外界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在安城舆论风口浪尖时,只有一次钟离主动联系我,让我等会儿酒局给他打一个电话。他没说为什么,就是一味拜托我。

    “……潘塔罗涅。”

    不知为何,想象中的钟离竟然和那天医院里的他的样子有些重合,我开出处方单,沉默一下,还是没法拒绝他:“好。”

    半小时后我打给他,电话那头嘈杂得很,应该是应酬酒局,没想到钟离连这种东西都推脱,我以为这对大老板来说稀疏平常。我没思考几下,若陀含糊的声音传过来:“你要走吗?”

    ……原来如此。

    1

    钟离的声音带着微醺,磕巴又严肃:“有点儿事情,是医生打来的,看来不得不先行告退。”

    那边在场的人似乎在着急询问,我差点儿没忍住笑,脑子里不由回响起他之前在科室对我说的话:“我烦的很。”

    看样子确实挺烦的,连这种小学生请假的招数都想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杂乱声慢慢消褪,我把手机放在一旁检查资料,过一会儿才想起电话还没挂,打开时发现钟离已经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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