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上街 (第1/1页)

    清晨街市上熙熙攘攘，映入眼帘那充满浓郁古风的繁华景象令邢鸺为之惊叹，完全舍不得挪开视线。

    邢鸺从未想过能亲眼见识到类似电视剧里的场景，还有不少於现代人看来新奇的玩意儿，不禁每个摊子都驻步细看，引来仇枭和江沉枫的注目。

    仇枭难得见到邢鸺双眼放光满是好奇的表情，不由停下脚步退至邢鸺身边，窥探究竟何物令他家家犬如此有兴致。

    邢鸺面前是位做面人的老人家，摊子上摆了几样捏得精细的面人。邢鸺一直都知道捏面人这传统手艺，可他成长的地方并无学习过这项技艺的师傅，他也就仅仅从电视或中看过这东西。

    老人家此时正给个女娃捏只小兔子，熟练的手法几下动作就将活灵活现的兔子捏好递给女娃。

    “你想要哪个？”仇枭看出邢鸺眼底的喜欢，倒也不介意给他家犬花点小钱。

    邢鸺惊愕抬眸，想到自己身上并无银两又不想让仇枭掏钱就摇摇头想离开。仇枭扶着他腰椎将他推回原处，对闲下的老人家道：“老伯，给我捏只鴞鸟和狗。”

    伫在他俩身後的江沉枫听见鴞鸟二字面色一僵，老人家见生意上门倒没那麽多顾忌，精神应道：“好叻！小夥等等就好！”

    顷刻之间，两只栩栩如生的小东西就已成型，仇枭付了钱将面人塞进羞愧道谢的邢鸺手中，邢鸺边走边细细打量那俩面人，轻易满足的样子让仇枭不由莞尔：“就这麽喜欢面人？”

    邢鸺微微颔首：“属下以前没见过。”不止是他，原身对这些市井上的东西都没甚麽机会接触。

    这一番话听在仇枭和江沉枫耳里各有不同见解，仇枭刚想纵容对方再买些小玩意儿，江沉枫却先他一步说了失礼的话：“你说笑吧？怎可能有人如此孤陋寡闻，你打哪来的？莫不是从小就躲在深山野岭没出过门？这东西那麽普嗷痛！仇大哥？”

    江沉枫捂着被重拍的後脑一头雾水，见仇枭危险地眯起眼，立即藉口说先去食肆占位，逃也似地飞奔离开。

    邢鸺明白江沉枫并无恶意自然没放心上，取出帕子将面人包好收进怀里，和仇枭继续走走看看，直至重遇向他们招手的江沉枫才入了间写着‘万里香’的食肆。

    江沉枫似乎是万里香的常客，不仅一进门就受到掌柜和店小二堆满笑脸的热络招待，还特意为他们留下二楼靠窗可俯视街景的绝佳位子。

    入座後江沉枫先问了仇枭意见，仇枭摆摆手让他随意，邢鸺亦附和颔首，江沉枫便点了堆他自认能合多数人口味的美食。反正仇枭和邢鸺平日在绝尘谷都能吃惯那些连rou屑都没有的清淡粗食，这万里香的招牌菜色江沉枫自是更不担心。

    各色丰盛大菜不久被端上桌，邢鸺替仇枭倒好杯茶，看他主人撇开鸡鸭鱼rou落筷於素菜豆腐，留心观察了会儿发现仇枭竟是特意避开荤食，桌上rou类一点不沾。

    邢鸺回想这两日在聚贤山庄用饭时桌上多是荤食，仇枭虽有对荤食动筷却仅是夹取盘中配菜，顿时恍悟。

    邢鸺见江沉枫吃得津津有味不好扰了人家胃口，凑近仇枭耳边低声问：“您是不吃rou？”

    仇枭没料到竟会被邢鸺察觉这事，沉默须臾轻声回道：“吃不了，没事，你们吃。”

    邢鸺摇摇头：“属下陪您，其实属下也没那麽爱吃rou。”

    仇枭闻言难免惊讶，抬眸望向一脸平静夹着青菜的邢鸺。

    对方回视他一眼，乖乖啃着菜茎的模样竟有些可爱，那一霎那胸口深处有些松动，嘴角一勾忍不住笑弯了眼。

    只要他这家犬一直乖乖待在身边，或有一天他会将吃不了rou的原由坦白告知。

    坐在对座的江沉枫专心啃着鸡腿吃着rou片，努力装作没见着面前俩人‘交头接耳’的亲密举止，暗自为自己感到悲戚。

    他觉得他吃顿饭也挺难的，怎麽每回仇大哥和邢鸺没吃几口就擅自开启令人不敢多言的氛围，他就不是个能安静吃饭的人，结果这情况逼得他不得不将想说话的心情转化为食慾。

    幸好万里香的菜色还真对江沉枫的胃，单凭他一己之力就闷头磕光几盘荤菜，完食後还觉得尚未饱腹，加点了小二推荐的糕点。

    邢鸺正暗自赞叹江沉枫的食量，看小二端上盘装着几坨状似羊毛团的糕点又觉好奇，待仇枭动筷後也夹起一块品嚐了口。

    酥脆白丝入口即化，包裹在内的花生内陷香酥可口，甜而不腻的味道自舌尖绽开，邢鸺舔了舔唇将余下的半块也送进口中，缓解许久未曾得到满足的糖瘾。

    上辈子邢鸺唯一喜欢的食物是甜食，现下自然不可能奢望有西点，但这些他没接触过的传统糕点也别有一番滋味。

    饱食餍足的江沉枫放下筷子道：“这银丝卷前些日子还是宫里专属御用点心，据说是某个告老出宫的御厨流出的做法，若非盛宠的贞妃和当今圣上求情那御厨可就掉脑袋了。”

    提到贞妃江沉枫忆起不知真伪的传言：“传闻这贞妃不仅是名门武将之後，未入宫前还曾短暂闯荡过江湖，与众不同的侠女作风深得皇上心，盛宠至今不下三十余年，不过是真是假倒无从得知。”

    仇枭瞥了江沉枫一眼：“真假又与你何干？即是江湖人士何必留心皇家的事，你爹不让你多花些心思练武，怎这麽爱管闲事。”

    江沉枫只得讪然收声唤来小二结账收钱，唉，他就爱打听这些江湖传闻不行麽？怎麽找个能一块儿聊天的人这麽难？目光转到邢鸺身上...算了，这是个更不爱说话的。

    出了万里香後仇枭提出说要去趟药铺，仨人便来到外观挺普通规矩的济世堂。

    济世堂内此时仅有一名坐镇的大夫和掌柜，俩人无所事事清闲得很，正打瞌睡的大夫被掌柜唤醒後瞧见仇枭紧盯着他，吓得急忙起身打招呼。

    仇枭也没废话就将张单子交给俩人，大夫阅览後眼睛一亮对掌柜点点头，掌柜立即笑着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仇枭。

    仇枭把银票收好又向两人伸出手：“给我些碎银子。”

    “这、这…”掌柜面有难色看着面前几人却不敢争辩，一个是鬼医，一个是聚贤山庄少盟主，还有个面无表情、看起来能折断他脖子的玄衣男子，只能含泪掏出袋碎银。

    一离开药铺，江沉枫便憋不住追问仇枭那单子怎会如此值钱，仇枭见邢鸺也面露疑惑，笑道：“这药铺的掌柜和大夫私下干着毒人再救人的求财勾当，只是现下好的毒方难寻，锺莫离正好送上门来。他那毒方是挺折腾人的，我稍微做了些修改连解法也给他俩写了，这点钱与他俩之後讹来的诊金相比只是凤毛麟角。”

    “仇大哥，这还是不好吧...”江沉枫总觉得这做法有违道义，但也明白劝不动仇枭，亦不好把事情闹大伤了和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仇枭并不搭理陷入纠结的江沉枫，转而问邢鸺：“你可觉得我错了？”

    邢鸺没有立马回话，仇枭或有些恶趣味，甚至思维偶尔异於常人还有许多秘密，但就他所见实非恶人，逐摇头：“属下相信主人自有原因。”

    仇枭顿感惬心，不对江沉枫隐瞒道：“你倒不必如此纠结，他们从没害死过人，选的也是些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的恶霸下手。济世堂每月还会开放赠药给贫苦百姓，我不认为他们所作所为可称罪大恶极。”

    江沉枫无奈轻叹，明白这事情复杂无法轻易明断对错，邢鸺自是认同仇枭说法，紧跟着仇枭进了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