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恋（42） (第1/1页)

    腊梅的冷香顺着窗缝钻进来时，平烟正对着镜子解珍珠耳环。耳垂被坠子磨得发红，像两朵快要凋谢的花bA0。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她知道是宋翊来了——这个时间点，他总能掐得一分不差。

    “宋翊刚才来电话，说你这几日JiNg神不济，原定的检查先搁着了。”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烟烟，不是妈说你，宋翊对你够好的了，别耍小X子。”

    平烟没回头。镜子里的nV人穿着藕荷sE旗袍，领口绣着缠枝纹，是宋翊喜欢的样式。她从小就被教着“Omega要懂得顺承”，指甲要修剪得圆润，说话要带着尾音的软，连信息素都得调成温顺的花香调——这样才能讨alpha喜欢。

    可那天在露台，她分明听见自己说“我不去”。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宋翊眼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宋翊在平家吃饭时，把“推迟检查”的事说得轻描淡写，像在关心她的身T。父亲立刻接话：“nV孩子家要懂得惜福，宋翊这样的alpha，多少Omega盯着呢。”母亲则拉着她的手，往她包里塞了盒Omega专用营养剂：“按时吃，别让宋翊担心。”

    那些话像细密的网，慢慢收紧。平烟忽然想念起大学时的朋友林薇薇，想找个人说说话。

    咖啡馆里，林薇薇穿着新买的红裙子，指甲涂得亮闪闪。“烟烟，你就是太敏感了。”她搅拌着咖啡，语气带着点羡慕，“宋翊哥那么忙，还惦记着带你做检查，这是在乎你啊。”

    平烟咬着唇，没说自己是故意拒绝的。她只是觉得累，像上了发条的玩偶，连呼x1都得按着规矩来。

    “对了，”林薇薇忽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前几天我碰到宋翊哥了，他说你最近总不开心……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她眨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其实宋翊哥也挺累的，有时候我都想，要是有人能替你多照顾照顾他就好了。”

    平烟的心跳猛地一沉。她想起前阵子落在宋翊车里的发夹，不是她的款式；想起林薇薇朋友圈里，总在宋翊公司楼下“偶遇”的自拍。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发颤。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垮下来，带着点委屈：“烟烟，你怎么这么想我？我只是替你着急……你占着这么好的位置，又不懂得珍惜，难道要让别人抢去吗？”

    “抢？”平烟看着她，忽然觉得陌生，“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怎么了？”林薇薇的声音尖了起来，“Omega之间本来就是这样！谁能留住alpha，谁才是赢家！你以为那些夸你‘好福气’的姐妹，心里不嫉妒吗？”

    平烟没再说话，抓起包就走。外面的风很冷，吹得她眼睛发疼。她怎么忘了，那些“姐妹”间的亲昵，那些“你今天真漂亮”的夸赞，底下都藏着钩子。她们b裙子的料子，b信息素的纯度，b谁能让alpha多停留一秒——就像橱窗里的玩偶，争先恐后地等着被挑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周成意学校门口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几个nV生说说笑笑地从里面出来，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K，没人在意裙摆是否够蓬松，香水是否够迷人。她们聊的是画展，是诗集，是下周要去的徒步旅行，眼睛里的光b她见过的任何Omega都亮。

    平烟攥紧了包带，手心全是汗。她像个闯入者，穿着JiNg致的旗袍，站在这群自在的beta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如果她的朋友们在这，一定会嘲笑这些beta的不修边幅。

    周成意接到电话时，正在宿舍煮面。“平烟？”她惊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你在哪？”

    见到周成意时，她正和室友们分苹果。平烟局促地站在宿舍门口，旗袍的开衩蹭到小腿，有点冷。“我……能待一会儿吗？”

    周成意的室友们眼睛都亮了，小声议论着“这就是那个Omega吧”“长得真好看”，却没人上来过分打量，只是笑着给她搬了椅子，倒了杯热水。

    “她身上好香啊。”有个短发nV生小声说，带着点好奇，不是恶意。

    “Omega都这样吗？”另一个戴眼镜的nV生问，语气里满是善意的探究。

    平烟攥着水杯，指尖冰凉。她们的好奇里没有嫉妒，没有攀b，只是单纯的“不知道”。她忽然想起自己的Omega同学，每次见到新的Omega，第一反应总是扫过对方的裙子、首饰，在心里默默打分。

    “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平烟忍不住问。

    “聊论文啊，”周成意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上周还聊到你呢，说你上次宴会上戴的珍珠耳环好看。”

    “那对耳环是宋翊送的。”平烟下意识地说，说完才觉得不对劲。在Omega的世界里，这是炫耀的资本，可在这里，周成意只是“哦”了一声，说：“你皮肤白，戴珍珠确实好看。”

    没有羡慕，没有b较，只是一句单纯的评价。平烟的鼻子忽然有点酸。

    宿舍门被敲响时，平烟的心跳几乎停了。宋翊站在门口，黑sE大衣上落着雪，脸sEY沉得可怕。“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周成意的室友们都安静了。平烟站起身，手指抖得厉害。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看着周成意：“她们说，怕的话，就不是喜欢了。是不是？”

    周成意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回去的车上，谁都没说话。宋翊的信息素像凝结的冰，压得平烟喘不过气。快到宋家老宅时，她忽然开口：“下周，去做检查吧。”

    宋翊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想通了？”

    “嗯。”平烟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声音很轻。

    第二天，宋翊让人送来了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条钻石项链，切割得极亮，晃得人眼睛疼。“补偿你的。”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平烟没戴。她把项链放在梳妆台上，和那些珍珠、翡翠放在一起，像堆没什么温度的石头。

    夜里，宋翊的信息素裹着她。他喜欢她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喜欢她身上温顺的花香调，喜欢她不反抗的样子。他的吻落在她颈侧，带着alpha独有的侵略X，熟练地撩拨着她的本能。

    平烟闭着眼，睫毛上沾着Sh意。她想起周成意宿舍的暖光，想起那些nV生自在的笑，想起林薇薇尖刻的话，想起父母那句“要懂事”。

    反抗的火苗，像被暴雨浇过的灰烬，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热气，很快就灭了。她还是那个被JiNg心打磨的Omega，穿着合身的旗袍，戴着昂贵的首饰，在alpha的掌控里，扮演着“T面”的角sE。

    只是在宋翊起身去浴室时，平烟m0了m0自己的腺T。那里没有被标记的痕迹，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着，勒得生疼。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悄无声息地盖住了整个城市。平烟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那滴顺着脸颊滑落的泪,斑驳如同脖颈处暧昧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