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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 (第4/5页)
重新戴上,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他看到井月了,井月着急地捉起他的手腕,想给他止血,他冷淡地听着井月说话,问:“我现在让你走,你走不走?” 井月斯开床单给他包扎,听见这句话心抖动了几下:“什么意思?孤执,你带着满身血来我这就是为了找我发疯?我想走你让我走吗?这句话问多了就没意思了。” 孤执被他的话激怒,扬手要打他,有惊恐地收回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地颤抖着身子说:“你……你怎么会和它在一起?” 井月疑惑不解:“谁?” “它啊!!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它为什么要来找你……不行不准,我不允许它出现在你面前,它会伤害你,会让你做噩梦,会让你疼……我要把它带走,井月,你快到我这边来好不好?”他吞咽了下口水,声音幽冷,饱含惧意。 井月走过去,一个刀手给他劈晕过去:“麻烦精。” 他把孤执抱到床上,孤执的双腿萎缩了,比胳膊还细,内扣在一起有点可怕,他坐在孤执的轮椅上看他,动了动手,还是把自己想看他真实面貌的心思压了下去。 真的看了孤执肯定要发疯自杀。 1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看孤执其他的身体部位,腰,脖子和胳膊,都有大小不一的烧伤,他心神一动,翻了个身看他的后背,掀起来的时候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看了,这一眼就让他目眦欲裂。 整片后背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烧伤,烧伤的部位吓人恐怖,皱缩起来的皮肤看起来像被拉扯着,有的是增生性疤痕,突出皮肤表面,摸起来很硬,萎缩性疤痕占多,色素沉淀下是松动的皮rou,更严重的是疤痕癌后的黄褐色皮肤。 井月放下衣服,几欲喘不过气,心脏被狠狠揪紧,太阳xue突突地跳,耳朵发热鼻尖发酸,浑身都痉挛起来,他跪倒在地上干呕,眼泪先一步到达,他不是恶心,是心疼。 心疼的感觉不好受,就仿佛死后不能入轮回,还要经历十八层地狱一样绝望。 他第一次知道心疼的尽头是绝望和窒息,他攥紧手想呼吸,呼吸短暂地停了几十秒,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柔软的吻印过每一片肌肤,井月趴在床边等孤执醒来。 别人的十九岁父母陪伴,自由又快乐。孤执的十九岁要忍受无尽的痛苦,面对自己破碎的身体和糟糕的脸蛋,变丑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本来是一个漂亮的人。 从神坛跌落谷底的痛苦是给一个骄傲的人最大的惩罚。 孤执醒来的时候先摸自己的面具在不在,他撑起身子质问:“你看我脸了?谁让你抱我的?井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冒犯!” 井月点头:“对不起,但我没看,我只是看你睡得有点难受。” 1 “我那是睡着了吗?你凭什么打我。”孤执要坐到轮椅上去,井月没有搭手,孤执自己就上去了,虽然有点吃力。 手腕处传来刺痛,血已经止住了,他甩了甩手腕:“你不走,为什么?” 井月坐到他对面,那一幕迟迟不肯消失,他深吸了一口气:“孤执。” “我不要听,我不听!闭嘴!”孤执陷入自己的世界之际,井月把他拉了回来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孤执愣住了,他感受到肩膀被打湿,井月哭了?他不知道井月为何哭,就用最恶意的心思去猜测,是不是因为井月想他爸妈了?或者一直被关着太委屈了?又或者是被他折磨疯了,和自己一样需要吃药来治愈了? 他后来才懂,井月是心疼他。 【原来心疼我,我那时候不懂——】 6. “上课了孤执。” 少年抬起脸,因为睡觉压出了红印,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蛋多了些茫然,他的皮肤呈现有光泽的白皙,发色是浅栗色的,看起来很柔软,他揉了揉脖子,对身边的人拉出一个笑容:“放学后要不要去吃烧烤?” 两人搭着肩吃着rou串,孤执斯哈斯哈地说:“好辣。” 1 旁边递来一瓶牛奶,他以为是同伴,就着这个姿势喝了几口才发现同伴还在身旁,那这只手…… 他顺着骨节分明的手看去,男生手里拿着一瓶奶,神色也有点疑惑,但更多是漠然,他把奶递给孤执:“抱歉,我以为是我同伴。” 孤执也尴尬地道歉:“我也认错人了,我给你钱吧。” “不用。”井月在同伴的嘲笑下走了,他余光里是孤执暴跳如雷的模样,看起来挺好笑的。 风吹动了他的心脏,他也不知道这次邂逅会是最后一次幸运。 后来孤执去国外治病,井月给父母举办葬礼,那时候他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他的父母做了一件错事,也断绝了他一生的路,他不敢想孤执是怎样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晚上,少年尴尬到脸红的羞赧模样,可爱又张扬。 再见到孤执他就把头发染黑了,浑身是刺,抗拒靠近和触碰,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字。 井月把那些心思压在心底,他甘愿让孤执囚禁他。 他因为孤执失去自由沦为他阶下囚。 孤执因为他不得自杀死亡,也沦为井月的阶下囚。 1 他们都被对方困住了去路,没有谁低卑谁高贵一说,不过是两只互相舔毛的流浪狗而已。 7. 井月生日那天孤执说要他可以随意许一个愿望,孤执已经做好了井月说要自由和看他脸的两种准备了,可井月只是看了看窗外的天说: “今天的天很蓝,带我出去看看吧,我不跑。” 孤执闻言,很久后忽然笑出声:“你的愿望真是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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