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 (第1/1页)

    第一次妖乱之后，妖怪臣服人类，不服从的妖怪则被诛杀，他们放弃抵抗，与人类约好，离人类的城镇远远的，于是放逐了很多妖怪，至于原来留在锦城的那批，则还留在那里，但大部分人类都进行了诛妖活动。狐族作为人畜无害的妖群，虽然答应了人类不进犯城镇，但还会去偷偷的吸人类的精气。

    狐族的妖怪都姓毛，毛是大姓，至于不在本族的，连姓氏都没有。他们出生起就不在狐族，在山上四处流浪。秋暝见过风雷派的弟子御剑飞行，他很羡慕那样的法术，可狐妖除了魅惑之术，是没有别的法术好学的。最初，秋暝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是人而已。阿霍从他成妖起，就一直陪着他，他们是相依为命的狐妖，除了彼此，就别无他物。平日就去树上摘果子，只有一回，阿霍受伤了，他说是不小心摔的。

    阿霍与他同龄，长得比较柔和，头上戴满饰物，铃铛挂在袖子两侧，摇起来很好听。秋暝没有这铃铛，阿霍就说要分他一只，帮他系在袖子上。

    而锦城的风雷派，弟子派来众多，想收妖怪为弟子，有的怕他们说话不算数，只是收去另作他用。狐族本家并没同意。

    此时，风雷派的大弟子名叫陈纶，他为没有招手到妖怪弟子而苦恼。和另几个师弟徘徊于此，等了三天，师弟说：“大师兄，我想绝不会有妖怪肯来了。”

    陈纶说：“闭嘴，接着等。”

    又这样等了两天，才有两个狐妖急匆匆地赶来，正是秋暝和阿霍。

    “哦，是狐族的狐妖啊，长得真的都是绝色啊。”蔡酚飞不冷不热说一句，好像在嘲讽那两个狐妖，看得起的妖怪的不多，看得起狐妖的，更是少之又少了，没多少人会喜欢用脸和身材做本事的妖怪，用的法术也尽是勾引人的歪门邪术。

    陈纶说：“酚飞，你也少说两句。”

    阿霍已察觉到蔡酚飞不善的目光，对他抱拳笑道：“听闻您们是风雷派的弟子，我们两个想入风雷派，真的什么条件都没有吗？”

    张侉说：“难不成还能收你钱吗？”

    有的弟子笑了。只有陈纶没笑，转而对秋暝温和地说：“报上名字吧，我们记一笔。”

    秋暝说：“我叫秋暝，他叫霍。”

    陈纶说：“你们没有姓氏吗？”

    连本家都不是的妖怪，当然不讲究姓名。

    “姓氏？那很重要吗？”

    “当然了，姓氏才能把亲人连在一起，哦……你们妖怪不讲究这个。”蔡酚飞说，“不如，就叫百里吧？这姓还挺特别。”

    陈纶不禁说：“蔡酚飞，你对他们尊重一点儿。”他对蔡酚飞没什么好印象，加上蔡酚飞确实讨厌妖怪，他们的主张有太多不一样，这次来，难免发生一些口角。

    秋暝以为赐姓是好意，却没意识到这说明对方比自己要高一阶，而从来没有人会正经叫他一声百里秋暝，也不会有人那么叫百里霍，对于妖怪来说，这么人模人样的名字好像让他们不适，成为一种羞辱，于是只有在捉弄他们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们。

    百里秋暝到了风雷派后，由初入风雷派的新奇，到后来厌恶风雷派，只经过了短短数日。他发誓要来风雷派改变妖怪生涯，学习以往没有学习过的东西，却在这里对人类产生了深深的厌恶。那些弟子不是叫他去打杂，就是叫他表演狐族的妖术，由于百里秋暝拒绝地很明显，他们逐渐盯上百里霍，有一次堵住他，叫他表演。百里霍比起他，还要惨淡，得去擦拭书阁的地板，而且经常让他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有一次百里霍被蔡酚飞等人围住，他有些局促，说：“怎么了，各位师兄。”

    “叫什么师兄啊，你是妖怪吧？”

    “给大家表演一下你们狐族是怎么勾引人的嘛。”

    有人在推百里霍。

    “那样修炼不是更快吗？给我们看看啊，我们立刻让你顺风顺水。”

    他们一点都不怕狐妖，狐妖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他们更期待看百里霍反抗，如果百里霍反抗，他们就更有理由说妖怪没有办法跟人类共处。百里霍并没有生气，只是说：“我还得去书阁……”

    水桶被推翻了，淋了百里霍一身水。

    “叫你说啊，怎么不说呢？整天擦书阁，有用吗？”

    “你们在做什么？”百里秋暝推开人群，扶起百里霍。

    “哦，这不是百里秋暝吗？”于是他们讽刺地那么说着。

    有人说：“怎么，打抱不平？那你们确实是一家的啊。”

    蔡酚飞说：“大家只是好奇，想看看狐族的魅惑之术，也没有恶意嘛，表演给大家看看。”

    百里秋暝沉默了一阵，站定，说：“那我代百里霍一战，要是你们输了，给他道歉，要是我输了，我替他表演。”

    蔡酚飞说：“一言为定。”

    百里秋暝把那块抹布变成了剑，他们在风雷派，甚至连剑都没拿到，只是在打杂活。有弟子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法术的？”

    百里秋暝笑了下：“可能是狐妖天生就懂点吧。”

    原灿与他迎战，两人舞剑，旁人惊讶于百里秋暝对剑的运用熟练，那是风雷派的剑法，但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仅仅只是在那扫地，看看弟子练习，晚上偷偷地在院子里练就会了。百里秋暝学东西很快，他进风雷派就发现了。

    但当百里秋暝即将战胜原灿之时，蔡酚飞助了原灿一臂之力，导致原灿扭转了败局。

    “我可没说是一对一……”蔡酚飞还没说完，就被法术击了出去，一个墨衣男子从远处走来，鼓掌道：“有意思，那我也助这个小狐妖一臂之力好了。”

    他的衣服上用金丝绣着竹子。旁边是黑了脸的陈纶。弟子们本来想发作，看陈纶那样一张黑脸，谁也不敢，倒是原灿说：“大师兄，你怎么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妖怪？”他看清男子头上是一对穿了环的狼耳，男子看原灿的表情更加精彩，陈纶压低声音，犹如死灰：“他是仙使大人。”

    气氛一下安静，倒是仙使大人一点也无所谓，对百里秋暝伸出手：“我救了你，你可得报答我。”

    “多谢仙使大人。”百里秋暝倒没有太多心情，谢过之后跟百里霍走了。

    “哦，好吧。”仙使好像不是很有所谓，吹了下口哨，转头对陈纶说，“那我们就去见老祖吧。”

    这是仙使佩农与百里秋暝的第一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