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归去，吴山云暗，又商量雨 (第4/4页)

瑕脖子上血rou外翻，模糊汹涌，可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那一对蓝瞳眼中的跌宕崩溃将对面人千刀万剐，醉芳尘眼神闪了闪，“我们两个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养好你的伤，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

    回到山庄，血迹拖曳，手下一涌而出，醉芳尘抬头，是月鲮为先的心腹，“斋主。”

    她摆摆手，“不必多言，我心里有数。”可思绪万千，过往有如万千吊绳，捆缚心脉，身上的伤没有医治，还在淌血，视线朦胧晃荡，似乎还有白色的游线在浮走，月鲮急得想要上前，醉芳尘的眼色一凛，手中琴弦已然勒住月鲮的脖子，“怎么，看见我这幅狼狈模样，想要报复我用烙铁烫坏你喉咙的仇了吗？”又瞥待命暗卫，“你们都是，早已被我种了毒，只要我有一口气，想要背叛，我皆会诛杀。”

    ??醉芳尘已作困兽模样，眼前白线游动更甚，她昏昏沉沉，又痛的无法昏睡，头疼的仿佛击打撕裂。

    ??万千嘈杂的声音在耳边涌现，她痛的颤抖，四肢已然抽搐，“小、贱’蹄子，勾、引男人的卑’贱货色”“你既然来了景风斋，就拿出你的实力”“瑾，不要怪我，你这样的人，谁会垂怜，倒不如早死了，好让人放心”“原子姑娘，你本是底层身份，这江湖，有你什么容身之地”“灾’星啊！杀了灾’星，救命啊！”“当了斋主，从此，你只能靠你的恨来壮大组织”冲击连连，最后只剩下霁无瑕那时痛的彻骨的眼眸，犹在眼前。

    ??“小姐，下面来报，景风斋的据点已经被发现，很快就有人杀来了，请顾好气力。”月鲮艰难开口，醉芳尘松开手，身体还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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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牧童去挡着，筑城人墙，不可放人进来。”她咳嗽两声，声音微弱却平静，“剩下的，把母蛊护好，只带轻盈的细软撤退后方，吴管家和月鲮领一批人随我断后。”紧接着扫视周围，“若有细作，不必留着，就地斩杀。”

    ??不到盏茶，刀剑相向，火光冲天，景风斋淹没其中，多派势力的争斗呐喊四起，醉芳尘站在火光之中，浴血而来，仿若修罗，淬毒软鞭一出，斩尽杀绝。

    ??霁无瑕闻讯也赶来，身上同样是血迹未干，在众多人中，却并不突兀。她步伐匆忙，脸色苍白，轻轻一跃，和醉芳尘缠斗起来。

    “你还是要杀我。”醉芳尘开口，就是最愤恨的口吻，如此质问下，快雪时晴霁无瑕该如何应对?只见她转身一刺，是游龙开颚之势，直指醉芳尘心口，醉芳尘燕子回旋，翩跹一飞，毒鞭抽中霁无瑕肩膀，顿时血痕洇湿发黑，霁无瑕微微扭头，“你也同样。”停顿片刻，“回头，陪你赎罪，偿还闵红村杀孽，不晚。”

    ??醉芳尘哈哈大笑，声音数不尽的苍凉，“既然相杀，何必多言?”

    ??二人兵戎相见，刀光剑影，是说不尽的爱恨，耳畔斋中暗卫被虐杀嘶哑之声此起彼伏，醉芳尘的眼眸融回初见的模样，却已死气沉沉，面色决然，“若是再早十年，还有可能，但如今，我不能回去，再也回不去了。”话音一落，她身影一闪，飞踏二步，金龙探日，狠厉抓向霁无瑕心口，只听“噗嗤”闷响，醉芳尘身形一晃，恍惚后退，猝然倒地，心口赫然一个大洞，是锥子穿刺之伤，身后是颤颤巍巍的紫衣斋卫，白发苍苍，面上刺青，还有惧色，“斋主，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的孙儿已被你下了毒，他若死了，如何延续香火，你谅解，你一向心善，下了黄泉，不要怪我。”

    ??醉芳尘笑了两声，血沫飞溅，胸口发黑，已然中了剧毒。霁无瑕快步上前，将人半扶，“小瑾，你说你悔了，我带你回去。”

    “玉儿，我走了，”她轻笑，“你赢了，为了你的大义，你的百姓，我终于死在你的手里了。”

    ??霁无瑕泪水涟涟，痛彻心扉，想去捧她脸颊，却被她咳涌出的血迹浸湿掌心。

    ??“下辈子，你再来找我好吗，到时候不要再背叛我了，别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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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无瑕想要回声，醉芳尘“哇”的呕出一大摊血，身体抽动着，“好冷，玉儿，好冷。”霁无瑕将裘袄脱下，裹着她的身躯，紧紧抱着怀中逐渐僵硬的醉芳尘。

    ??二人身后交错杂音，有人喊着“妖女死了”，还有想上前恭贺霁无瑕英勇斩杀妖女，月鲮杜鹃啼血，嘶吼飞奔，“楼主！”但醉芳尘没有回应，月鲮身上毒性突然蔓延，她七窍流血，倒地亡命。

    ??随着月鲮之死，醉芳尘也已然断气，霁无瑕凄入肝脾，怀中香消玉殒，人琴俱亡，叫她如何不痛。

    ??身后人声鼎沸，珍摄之人已然冰凉。

    ??日子很快，没有人记得什么景风斋的波澜，江湖角逐，波旬的祸患波及苍生，霁无瑕以身祭棺，在民众和江湖的谈论声中，终返侠心。

    ??烟雨蒙蒙，又是一年好春天，一座衣冠冢在雨中，被伞盖护。

    ??紫色的身影留伞而去，跟着面色刺青的随者，很快消失。

    ??幽幽歌谣，在丝丝绵绵的惊蛰春雨中消隐。

    衣冠冢被纸伞遮住，遮住墓碑之人的姓名，遮住挂着摇摇欲坠的七宝珠串，比那时，多坠了两颗红豆在蜜蜡蝶尾。

    ??走过街头，孩童的乞讨声微弱，多日未进食，她已将晕厥，忽来香糯的粥米，又将她唤回，乞儿连连磕头，“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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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唤小姐的人嘴角的小痣随着笑牵引，“你倒是伶俐，让我想起曾经也有一个这样衷心的丫头这样喊我，愿意随我走吗？”

    ??乞儿更是叩首谢恩，她抬头，笑的天真，“小姐心善，是菩萨转世，一定有好报，小姐身上的荔枝香也好闻的紧呢。”

    ??小姐眼神微有波动，但面色未改，岁月匆匆，再也没有美人意动，笑着和她说，

    “佳人妙香。”

    ??惊蛰归云，雨丝微凉，她又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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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