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脸羊 (第1/2页)

    小姜此刻正坐在窗帘店的玻璃柜台上吃着秦默给他送的饭。自从男人偶然间发现小孩儿中午都是能量棒白开水糊弄过去之后便每天中午都会来给他送饭。食堂做的，两荤一素，还有汤。梨水一中和窗帘店刚好就隔一条马路，姜思源一开始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在男人无声的坚持和热腾腾午饭的诱惑下就妥协了。

    秦默装饭的饭盒一开始是用的食堂一次性的打包盒。后来有天听小孩儿嘟囔了句不环保，声称要洗洗重复利用。秦默想着塑料饭盒也不保温，走在路上还总容易洒出来，便换了个三层的保温桶。他不知道上哪个超市淘的，桶上还贴着小羊肖恩的贴纸。小孩儿每次见那黑脸羊都要黑脸，嘟嘟囔囔地把贴纸面朝内，不叫外面的客人看到自己用这么幼稚的饭盒。但吃完了还是会默默地洗干净，晚上再还给男人。

    秦默一开始到没注意，后来看姜思源每每转饭盒的模样也开始审视起这小破贴纸来。

    幼稚吗？他心里倒觉得怪可爱的。他有一天看到小孩儿清点窗帘，把自己埋在窗帘堆里只露出一个头，看上去倒和那羊怪像的。

    只不过饭盒上的羊脸黑，小孩白，白得像新掰的嫩藕。只有眼珠子是乌溜溜的，龙眼核儿似的。吃饭的时候喜欢把饭塞腮帮子里，一鼓一鼓的，和新剥出来的龙眼没什么两样。

    这天秦默把饭盒送到窗帘店门口，店门闭着，门口贴了张字条。小孩儿清秀的笔迹写着“进货，中午回”。他想起昨天晚上姜思源吃饭的时候说起过今早要去市里面的工厂区进一批新货，可能要中午才回店里。他们这段时间相处得好，除了秦默每天中午定点送饭，晚上有时也会一起搭伙儿。在小孩儿的坚持下秦默也尝了几次他的手艺，算是摸清楚了小孩儿的口味。

    姜思源不挑食，做了的他都吃，但其实不喜欢的菜还真不少，他不说，但会避开。丝瓜，茄子，黑木耳，秦默都一一记在心里，想着以后给小孩儿带饭的时候可得避开。

    他手里拎着的饭桶里装着小孩儿爱吃的油焖笋和咖喱鸡。学生吃饭的时候秦默走不开，一般都要一点左右才能到店里，没想到姜思源还没回来。

    他思索了一会儿便把饭盒放在了店门口，反正是保温的。自己发了条短信告诉小孩儿，顺便嘱咐他别忘了打伞。这天阴的很，还隐隐有雷声。

    秦默今天是晚班，下午开着车打算出去进一批米面回来，第二天做点馒头花卷之类的。他把车开出校门口，远远地望了一眼窗帘店。

    姜思源半小时之前回了消息说路上耽搁了，正在回来。一般来说姜思源总会忙里偷闲地给他发发段子，发点搞笑视频什么的。他工作忙，一般只有午休的时候会看了回。这会儿雨已经很大了，五菱宏光的雨刮器刷刷地刮，他却透过雾气蒙蒙的车窗玻璃看到了小孩儿湿透的身影。

    姜思源上班通常是骑自行车，去进货太远，他会坐公交。公交两班倒，一来一回要两个多小时。回程的路上居然坐错了一辆，急着下车还把伞骨给折了。他本打算在公交车站棚子下等雨小一点儿，可雨势反而有增大的趋势。没办法他只能走到大马路上拦的士。天太阴雨又大，路上的的士少的可怜。他在雨里淋了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拦到一辆。

    上车的时候司机看他满身是水便好心地开了暖气。他上了车，插上充电线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一开机他赶快给秦默发消息，心里只希望秦大哥没在雨里等他几小时。

    他低头捡起淋了不少雨，现在也不知道还热不热的饭盒。打开店门的一刹那一件带着热气和一点饭香的外套就把他一下子套头罩住：“怎么淋成这样？你伞呢？”

    “伞，伞坏了...”姜思源听到男人有些焦急的问话，小声答道。

    他转过头，从男人黑色的外套里面把脸露出来，打湿的头发贴在额上往下流水。秦默皱了皱眉头，看他短袖短裤都湿透贴在身上，只得把自己的外套给他裹得更严实点：“有能换的衣服吗？”

    姜思源指了指内间，他记得之前装洗衣机的时候有个工人落了件工作服。他打电话过去人家说不要了，于是就用新的洗衣机洗了洗叠好放在了抽屉里。

    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衣服，听他说了句“等着”，便窝在凳子上乖乖等，顺手把饭盒打开想看看有什么菜吃。

    没一会儿男人就回来了，见他夹着笋就往嘴里送：“别吃那个了，凉。”秦默递过去自己的热水壶，里面是他走之前灌的茶：“把这个喝了先。”手里是刚从旁边超市买来的大毛巾。

    秦默三两下把塑料薄膜拆了就把干爽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