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零号楼层的孩子 (第1/1页)

    铁门打开的一瞬，扑鼻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粉笔与油墨混合的气味。

    是教室的味道。

    但b他们记得的更黑、更旧、更Si气沉沉。

    楼梯下是一条断裂式的走廊，左右墙面贴着上百张「学生画作」──涂鸦般的笔触、灰白底纸、颜sE像是浓血与煤灰。

    画中的人物表情模糊，嘴巴全被涂黑。每张画纸下都印着名字，但那些名字已经被划掉、撕掉、抹去，留下空白或乱码。

    林树走在最前面，脚步声在地板上发出如童声般的回响：

    「咚……咚……林树……你怎麽又忘了……」

    他猛然止步。

    地面忽然向下塌陷。

    不是实T地板崩塌，而是他的脚踩入了记忆本身──黑sEYeT里浮出一面镜子，照出他童年时坐在孤儿院角落，抱着一个布娃娃的自己。

    镜子里的他低语：

    「你承诺过她不会再被忘记。」

    「但你自己也选择忘了。」

    林树转身大喊：「芊芊？你在哪？」

    回声传回的却是无数童音重叠的呢喃：

    「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你们忘掉的某个人。你们是制造这个楼层的原因。」

    後方，张智勳忽然跌倒，惨叫出声。

    众人回头，只见他双眼紧闭，手SiSi抓住地面，嘴中不断呢喃：「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林树拉住他：「你看见什麽了？」

    他声音颤抖，像从地狱回来的人：「我看见我小时候，在yAn台上推了我弟弟一把……」

    「可是……我根本没有弟弟……我真的……」

    墙面忽然蠕动，一张像人脸般的凸起从墙里挤出，嘴唇颤动，说出一句：

    「那是你被设计来遗忘的罪。」

    墙上浮现一行红字：

    「记忆之罪未完成，禁止离开。」

    众人纷纷被迫面对「不确定是否真实」的回忆：

    宋如眉被迫走进一间满是白无常娃娃的房间，她记得小时候曾害怕某个长得很像父亲的陌生人，那人对她说：「你mama不是Si了，是你写错了她的名字。」

    杨妙婷站在一面黑板前，一排排的孩子字迹浮现：「你是她们中最会说谎的那个，你才是开始这个游戏的第一人。」

    当林树走到走廊最深处时，整条路突然静止。

    一扇红门。

    门上钉着一张泛h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小nV孩，黑发、红衣、背对众人。

    她旁边写着三个涂掉的名字：

    「**芊」、「**芊」、「**芊」

    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间寂静的教室。

    墙上贴满芊芊的画作──但全都反贴，脸朝墙，像被惩罚的学生。

    教室中央，站着一个nV孩。

    她背对所有人，头发垂到背部，红洋装像是染上了铁锈。

    「芊芊……？」林树试探着开口。

    她慢慢转过身──

    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道笔直裂痕，自上而下贯穿整张脸。

    她低声说：

    「我只是你们遗忘後，留下来的形式。」

    「你记得我，我就有了轮廓。但你们都记错了……所以我就这样碎裂了。」

    她伸出一只布娃娃般的手：

    「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了重新组装我。」

    「我，是这栋楼最初的记忆。」

    一阵铃声响起，教室墙面开始崩塌，像是时间逆流回最初。

    红字浮现於空中：

    「开始主记忆重建倒数，05:00:00。」

    林树抬头望着她，声音颤抖：「我们该怎麽……让你恢复？」

    她的嘴巴裂开一丝弧度：

    「你们得走完我们被遗忘的那几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