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 (第2/2页)

的，这种不值一提的小插曲自然就一笑揭过，于是酒宴继续，宾客尽欢。

    晏惊棠伤得并不严重，敷了些药就好了。

    林意之站在一边问：“那宴会你还去不去？若不去了，我叫人将菜送来。”

    “不去了，”晏惊棠冲他笑笑，“宴会是你们家为了请季则渊主办的，我若再去，与他又起冲突，岂不叫你为难么。

    林意之今日也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季则渊搞得有些火大：“什么为不为难？他不过是一个空头将军，西北的兵权陛下还没放给他呢，竟敢这般嚣张。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叫人将他逐出去！”

    晏惊棠失笑：“胡闹。你多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意气用事，快回去吧，别叫你爹难堪。”

    他这一番话，话里话外都是替自己着想，林意之听得心软，又道：“那你就在此处歇息，我叫人将吃食送来。”

    晏惊棠点头，然后林意之便离去了。

    房中只剩下三人，阿念垂头耷脑地站在一边，手指委屈地搅在一起，一副做错了事的内疚样子：“爹，对不起，都是我贪玩，才害得你受伤了。”

    周柏也道：“对不起晏叔叔，袖箭是我送给阿念的，要骂就骂我吧！”

    晏惊棠一只手拉一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我何曾说过要骂你们了呀？不过日后这等危险的东西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玩了，今日来的若不是季则渊，而是个不会功夫的人，不就受伤了吗？再者，万一来的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就算是擦破了点皮毛，追究起来我们也是逃不掉的。以后做事切记三思而后行，明白吗？”

    阿念和周柏点点头。

    晏惊棠揉揉她们的头，温声道：“不必和我闷在屋里，出去玩吧。”

    而后阿念与周柏离去。

    房中只剩晏惊棠一人，他垂眸静坐一会儿，忽然出声：“没有墙角可听了，还不出来？”

    他话音一落，窗户“咔嚓”一声打开，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影翻身进来，玄衣玉冠，眉目清艳——是季则渊。

    季则渊一改方才在宴会上的嚣张样子，刚一站稳，便迫不及待地靠过来搂他入怀，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垂吻：“主子怎么知道我在？好敏锐。”

    晏惊棠觉得有些心酸，也不躲，只是低声道：“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小心眼……”后面未说出口的话是：若你心中还有我，见到我与林意之一同出门，不出多时必定会跟来。

    “主子真是懂我，所以方才当着我的面与林意之拉拉扯扯是故意的吗？嗯？”季则渊伸手覆上他的腰，慢条斯理地揉搓着，眼神中带了一点yuhuo。

    “你倒来质问我了？”晏惊棠冷笑着推开他，声音陡然高起来，伸手攥住他的衣领，眼瞳微微有些发红，“你不声不响地消失三年，一回来就逮着我利用，可笑我竟还鬼迷心窍，心甘情愿地陪你演戏！小榷儿，哦不对，季将军，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虽然稍微易了一下妆，眼角的小痣也遮掉了，但晏惊棠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面前这季则渊，就是三年前与他不欢而散的沈榷。

    方才季则渊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再递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晏惊棠就明白过来——他需要自己陪他演一场戏，以示众人：季将军与定北侯不合。

    因为当今圣上多疑，生怕朝中势力相互勾结，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西北兵权并未完全落到季则渊手中。

    季则渊若是想要拿到那块虎符，势必要做一匹孤狼才成——是以端王与宸王的算计必定落空，否则圣上费尽心机逼晏惊棠交出虎符这事不就白干了吗？

    于是晏惊棠顺水推舟，就着阿念一事，给了季则渊一个挑衅的机会。

    季则渊也就顺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晏惊棠狠狠地“得罪”了。

    “我不过是随意问问，主子怎么就生气了？”季则渊轻笑一声，低头去吻他的嘴唇。

    晏惊棠松开攥着他领子的手，别过头躲开他的吻，眼睛微微发红起来。

    季则渊就重新搂上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缓缓道：“我当年离开之时确实是很生气。我一开始的确是为了你手中的虎符而留在你身边不假，可我毕竟没来得及做什么。而且长久相处，我将命都豁给你了，你也确实舍身护我，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就不一样了。但东窗事发，晏惊棠，你却还是觉得，我居心妥测……你叫我如何不生气？”

    晏惊棠眼睛微微一动，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却被季则渊捂着了嘴，他道：“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完。”

    “后来，我怀着一肚子的怨气只身去了西北。饮你饮过的河，踏你踏过的路，赏你赏过的风与月……呵，也无关风月，只是偶尔夜半惊醒之时我忽然感觉，我还是很想你。”

    晏惊棠一眨眼睛，一滴guntang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砸在季则渊的手指上，烫得他轻轻一颤。

    “所以，过去的龃龉都不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