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可惜我看不到了 (第2/2页)

边不去看许森含着泪的双眼，故意用冷硬的口吻训斥道:“你不应该来这里，赶紧回去！”

    许森却不听他的话，朝他靠近。

    卫玺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朝他低吠:“不准靠近我！”

    然而呵斥并不起作用，他本可以用法术在两人之间设一道结界，但最后还是在许森的眼泪中败下阵来。

    许森终于是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抚上了卫玺略显狼狈的脸，心疼的说:“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副样子的是不是？”

    虽然是询问句，但语气确实肯定。

    卫玺沉默不语，许森又自顾自的说。

    “在我嫁给你之前，婆婆曾经告诉过我，修道之人必须斩断凡尘，绝情绝爱才可得道飞升。即便知道嫁过来要守寡，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偏偏因为我出了差错。”

    许森一边说一边心里有了主意。

    几日不见，卫玺如何不想与许森亲近，可他一旦同许森亲近，那心魔就缠着他不得安宁。

    眼底似乎泛起了一丝诡异的黑气，卫玺的表情痛苦，朝着许森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快走……快离开……”

    许森无动于衷。

    察觉到自己快控制不住的卫玺又气又急，声音大了一些。

    “都说了让你赶紧走啊！”

    他力气突然变得很大，原本被铁链锁住的双手抬了起来想在失控前身后将许森推开，然而当双手碰触到许森的时候，黑气彻底充斥了他的双眼，失控的卫玺伸手掐住了许森的脖子。

    他一边用力一边朝着许森大骂:“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不听话！”

    被掐住脖子的许森窒息的快要吐舌头，但他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卫玺将他掐死。

    然而在他即将失去意识之前，卫玺似乎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将许森放开，疯了似的往后退去和许森拉开距离。

    “不……不要！别……别靠近我，求求你了，不要靠近我。”

    被放开的许森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看着被心魔折磨的有些崩溃和疯癫的卫玺，许森于心不忍，但为了卫玺，他还是选择朝卫玺走近一步。

    卫玺如同受了惊吓般抱着头整个人缩进了角落，嘴里不断地呢喃。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许森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不靠近你好不好？”他突然放轻了声音朝着卫玺轻哄。

    卫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没有发疯全是因为他用着本能在压制，没有理智的人很好哄，特别是哄他的人还是最在乎最爱的人。

    许森哄着他趁着他放松一点一点的靠近。

    许森:“可是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很担心。”

    许森:“很丑，都不好看了，我不喜欢。”

    许森:“你不想让我喜欢吗？”

    卫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想……”

    卫玺:“你喜欢我好不好？”

    许森:“想让我喜欢，那就要把病治好，我帮你治好不好？”

    卫玺:“好……不好……”

    许森:“你不想治吗？那我讨厌你，我要走了，再也不见你了。”

    卫玺:“别……别走……”

    卫玺:“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许森:“我不离开，但你要乖乖的好不好？”

    卫玺:“好……”

    许森:“真乖，把这个拿着。”

    卫玺:“好……”

    许森:“然后……”

    卫玺:“然后？”

    许森:“捅我！”

    噗哧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割开的声音，温热的液体喷在了他的手上和脸上。

    卫玺的理智被这温热的液体烫到的彻底回笼，他低下头看到的是自己手里拿着一把剑捅入了许森的胸口。

    所谓的治疗，就是让许森这个心魔从他的面前永远消失。

    许森骗了他。

    “为……为什么……”卫玺不能接受许森的做法。

    “别……别哭……”

    许森艰难的抬起满是鲜血的手去擦拭卫玺的眼泪，被剑捅穿的胸口连呼吸都开始费力。

    失血过多让他没有了力气，意识开始恍惚，想要去擦拭卫玺眼泪的手伸在半空，最终颓然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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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卫玺眼疾手快的将许森的手一把抓住贴在自己的脸上，也依旧驱散不了逐渐刺骨的冰凉。

    “不要……不要……别离开我，娘子。”

    从未流过眼泪的男人在挚爱即将逝去的时候，眼眶中蓄满了崩溃又绝望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到许森的脸上。

    然而意识恍惚的许森已经看不清卫玺的样子了，就连卫玺呼喊的声音他也听不到。彻底失去思考能力的许森只剩下本能的呢喃。

    “别哭……别哭……”

    “终于没有人再阻碍你了，你就要做神仙了，我好高兴。”

    “我好想看你成为神仙的样子，一定好看到让人移不开视线吧。”

    “可惜我看不到了……”

    “好冷……相公，你抱抱我好吗？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

    “相公……卫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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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森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再也听不见，那双总是温温柔柔的眼睛永远的阖上，再也不会用依赖的目光看向自己。

    那些法术对许森不起作用，卫玺只能绝望的感觉到许森的身体渐渐变凉。

    随着许森彻底咽气，卫玺的心也彻底死了，一直辛苦压制的心魔化作了黑雾将他身体笼罩，卫玺任由心魔吞噬他的身体。

    一切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说得道成仙是要失去许森，他宁可放弃这个机会。

    黑雾逐渐笼罩了整个洞府，终于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当卫家人找来时，只见卫玺搂着他满身是血的柔弱妻子。

    许森的身体已经彻底凉了，一脸惨白的紧闭着双眼被无法接受现实的卫玺死死搂住。被捅穿的胸口处血液已经干涸，鲜血已然流尽。卫玺曾经冷清的脸如今满是痛苦，眼里不止有泪，甚至眼底开始渐渐变黑。

    修仙的古书上记载，绝情绝爱，弑爱证道，不仅可以得道成仙，也能……坠入魔道。

    而卫玺此时的模样明显已经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