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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充盈了满嘴的血腥味。  (第1/1页)
    萧渭拇指抹过柳玉生颊边,边问:“你在想什么?”    而此时柳玉生因为笑得狠了,居然有些脱力。他喘息着看萧渭,也不答话,任鼻息间酒气一阵阵袭上对方脸与颈项。    “你当年落水、沉进湖里,连我抓住你都一动不动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差点被你拉着一道溺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看你柳平越独自站在水边。荷花池——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萧渭语气悲悯,慢慢道:“你坐在陆由虚院子里的时候,坐在那张桌子旁边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想、我是天潢贵胄,你是碌碌庸民,我本来就不该去招惹你,是不是?”    他话音堪称温柔,可那轻缓的咬字落到柳玉生耳里,却变成十足的恶毒。    “你看见我成了个草包暴君时,又在想什么?”    萧渭拇指摩挲着柳玉生侧颈。    他望进对方微垂的视线,说:“柳平越,你凭什么离开我?”    柳玉生一语不发,但呼吸越发粗重,他收紧扼住对方脖颈的五指,又骤然松开。    他扯上萧渭发根,满腔压抑的、冲撞的怒火终于爆发。    他猛然吻了上去。    柳玉生咬破了萧渭嘴唇,他醉了酒,无知无觉早已充盈了满嘴的血腥味。    他艰难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含着颤栗与哽咽的字音——    “你才是、凭什么。”    柳玉生是柳家庶子,本是被养着当嫡子陪衬的小角色,可他自小聪慧远胜那个娇生惯养的蠢货,少时也尚未学会收敛锋芒。    于是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因为这样潦草的原因,成了主母的眼中钉。    柳尚书或许看重柳玉生才气,可掌管院务的,到底还是主母。    得她默许,府中人暗地里的刁难、打骂不在少数,柳玉生便日渐沉默。到最后,就连柳尚书都快忘了自己这个愈发平庸不出挑、伤仲永似的儿子。    柳玉生便在最孤立无援之际碰见陆由虚。    那时他尚且是个十来岁的小孩,陆由虚则是个自在逍遥的闲散书生。    他是府中西席,最终却只做了柳玉生的老师。陆由虚自己买了间不大的宅邸,其间陈设也简陋,柳玉生却偏爱往那小院里跑。    陆由虚也乐得同他待在一起。    他总不着调地在讲课时,半真半假地掺些志怪杂谈,直到柳玉生最终觉出问题,才爽朗地大笑起来。    而如此教了、陪了柳玉生十年,他早已不再只是师,更亦如父了。    至于他如何在一众文人书生中崭露头角夺得魁首,便是柳玉生未可知的。他只知道,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身边突然风风火火闯来个人。    那不尽然是坏的,但更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柳家主母的针对更甚,就差没往柳玉生吃的饭菜中都下满毒药。    而这一切,只因为萧渭是皇子,而他柳玉生只是个大臣家不受宠的庶子。    再之后,便是落水、疏远、反目成仇的俗套故事。    柳玉生本以为,自从陆由虚死后,这些过往便再也掀不起风浪。    柳玉生与萧渭分开,后知后觉腥锈味洇满唇齿。    他从未想过,自儿时一次次明针暗刺后、一道道青紫暗伤愈合又新生后,自己还会有这样翻江倒海的愤怒。    仿佛从前一生这世间亏欠他的所有,都能通通从面前这人身上讨偿。    因为这人所做的荒唐的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因为他萧渭、萧明泽,是柳玉生此生遇见的,最混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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