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er（4） (第1/2页)

    早上醒来，落地窗外刺进来的是周日的休闲晨光。

    沈明韫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泡着咖啡，那咖啡很黑很黑，入口很苦。可是又不得不喝，没喝会睡着，会没有JiNg神上课。

    沈明韫想着，眼泪又乱七八糟地流了满面。她觉得自己像是充满了河川的大地，现在却像一片汪洋一样，Sh答答，咸咸的。

    今天要不要去Si呢？

    她思忖片刻，放下咖啡後又倒进了沙发里，没一会，电话响了。

    「喂？」

    「小明啊，爸爸这边有点事情，你这周就先住mama家，好吗？」

    沈明韫怔了怔，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啊，那爸爸你先忙，我去读书了。」

    「哦好。」

    她听着那头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迟迟没有把手机从耳边拿下。

    沈明韫挣扎着起身，点开跟mama的聊天介面，开始打字。

    我：爸那里有事，没有办法接我去住那里

    我：可能得在你这多住一周了

    过了十分钟，电话响了。

    「喂？」沈明韫叫了一声。

    「嗯，等一下我跟我nV儿讲一下电话。喂小明啊，你要在这里多住可以，只是你下午可能得出去。」

    「为什麽？」

    「就是那个，我交男朋友了，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我有你的这件事。我下午会跟他回去一趟，拿个衣服而已，你就先回避一下，一下而已。」

    mama的语气很小心翼翼，是一种讨好的试探。

    「哦好，那之後呢？」沈明韫不禁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晚上你补习回来我就去住她家了，放心。」

    沈明韫又「哦」了几声，才挂掉电话，躺回沙发。

    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沈明韫把客厅里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又把鞋柜里自己的鞋用袋子装起，塞到房间。

    她发现自己的东西其实很少，这个家并没有沾上太多她的气息。一个陌生人走进这个家，大概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这样不是很好吗？

    沈明韫笑了笑，换了衣服，喝完杯里最後一口咖啡，便拿上书袋走出了大门。

    「这次表演b赛有谁要主动上台？」

    班长拿着一张表单站在讲台，露出很困扰的表情：「拜托一下，这有关班级荣誉啊，而且这张表格放学前要交，谁来救救我啊。」

    「班级荣誉就是屎。」nV生A笑道。

    「那就用cH0U签的好了。」nV生B提议。

    林晓琪突然拉起沈明韫的手，道：「让小太yAn去好了，她社牛。」

    「欸对，我都忘记有小太yAn了。」班长又道：「你要不要去？就只是把名字填上去而已。」

    沈明韫笑了笑，玩笑道：「怎麽办，可是我社恐。」

    「你社恐那我们不是全都自闭儿。」

    一时哄堂大笑，沈明韫也跟着哈哈笑了几声，道：「好啦好啦，到时候是不是又要排练？」

    林晓琪：「对啊，可是我们还没想好要演什麽。」

    班长翻了翻国文课本，随意道：「那我们演《赤壁赋》好了。」

    「那谁要演赤壁？我吗？」沈明韫笑问。

    「那要怎麽演？用道具吗？」

    「不知道啦，管它嘞，先把表格交上去就对了，学务处超烦的。」班长碎碎念完後，把表格往自己桌上一拍，道：「反正就是小太yAn当主角，然後还有谁？」

    「cH0U签啦cH0U签啦！」「对啊cH0U签就好了。」

    「十三号，三十六号，四十号......」

    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罇以相属。

    沈明韫静静地看着班长把自己的名字和其他cH0U中的人的写上表格，她握了握拳，骨节发出了喀喀的声响，很清脆。在充满了同学们悄悄话与班长碎碎念的教室里，转瞬间就被淹没在了空气中。

    寄蜉蝣於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你最好有社恐啦。」林晓琪揽着沈明韫的手，笑道。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我真的有啦！」

    挟飞仙以遨游，抱眀月而长终。

    「你P啦！」「真的啦！」

    垃圾话，g话，两三句过後就又陷进了沉默。

    她跟周遭的同龄人似乎总是没有话可以聊。

    文学社甚至没有人跟她看一样的文学类型。

    也许她生来就注定无法与任何人产生联系，也许她生来就注定永远戴着面具过活......

    面具......面具......

    沈明韫不自觉地拿起笔在纸上写着，那些字乱七八糟，像是初识国字的婴孩写下的，笔画顺序错乱，位置错乱，沈明韫的思绪错乱。

    她跟她的情绪是躲藏在面具之下的魅影。

    她没有遇见她的克莉丝汀，就算有──

    沈明韫转头望向坐在後排的沈丞澐。

    那她也应该要丢下自己，去找寻代表光明的子爵，不是吗？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於悲风。

    既然一切都是徒劳，自身不过沧海一粟......那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可以省掉现在接送她的交通费；省掉她现在用的文具钱；省掉她每一次呼x1作用耗掉的地球氧气──

    反正这些器官运作到後来都是徒劳，为什麽不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

    现在要结束反而要花上几十颗普拿疼，还可能要花上一亩地、一格塔位，来安放她灵魂消逝後留下的这具垃圾。

    没有容身之处，没有容身之处，她跟她的情绪，这片魅影，没有容身之处。

    沈明韫将发抖的手藏进cH0U屉，嘴角扯起一点弧度，那笑像一种练习。

    「你在做什麽啦！」

    U站在我的面前，她b我矮很多，但她b我大一岁。

    「我没有啊。」

    U看着我的眼睛，她十一岁，我十岁。

    「你没有什麽？我刚刚明明就看到了，你在用你的指甲刮她的手。」

    U抓起S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