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之章─琉璃(3) (第2/3页)

空间眼里，这段对话简直b狗屎还没意义，就像是一个学生说着自己只会管课业做这唯一的本分，却感慨着在外兼差打工的人一样，不正不负的感叹给人不明所以的态度，想赞赏、想否定还是想藉此为自己开脱都好，也不就是语言上的游戏，打模糊仗而已。

    「您会告诉她吗？」

    「谁知道。」

    两人向来对话不久，一来是共同话题少，二来不熟识，三来观念上不合，就算都过上了漫长的时光，但空间对事情总看得开看得怪弹X十足，而夏弥则是单纯走在本分内，因为他还有必须做的事。

    尴尬的落幕算是在夏弥的预料之内，他也没有再想话题接下去的意思，空间并不喜欢和自己谈话这点他还有自知之明，就方才几句短短的交谈听来，空间对於琉璃的态度也就寻常，一个部下并不怎样，反倒是今日带着琉璃出现b较出乎意料，可空间想必也就点到即止，不会多言。

    风萧萧地吹，夏弥并没有太多话要跟离世的人说，都这麽多年过去，每年来该说的也都说，说不清的也无法再解释，有些话他清楚，就算他没讲，茵悦坦萨安也知道，一向聪明的前任空间契约神b任何人看得更清、也想得更远，这一点小心思大概也躲不过他的眼，只是自己不讲他也不点明，最後就是隔个三途川，不说清。

    「你闭嘴啊──！」

    清新的风吹来嘶声力竭的话语，尖锐的声音在此地回荡出叠加的回音，刺痛耳膜，心底的郁闷吼不出口，只能渲染情绪给在场的人一同沉沦，陷入泥沼当中而无法脱逃，尝试逃离一切的现实。

    「这是事实！你为什麽要逃避！你为什麽不去相信啊！」

    「我不要听！给我闭嘴！闭嘴！」

    「前任他已经……已经……」

    琉璃不记得心底的火是在哪一句话传入耳中时被点燃的，她只记得自己无法认同这种梦境中的存活，踏实的活着难道不好吗？接受一个现实难道不好吗？明明所有人都在尝试适应，为什麽就只有辛茜一个人活在自己铺陈的梦境当中，不愿意清醒呢？

    这样，对被迫清醒的人而言，不是很残忍吗……？

    眼前盖着一只手，睁着眼视线却是黑的，冰凉的指尖上头染着Sh漉漉的YeT，沾在脸颊上染上T温，好像是自己的眼泪，正让自己重归平静，不自觉对吼的内容被抛弃在九霄云外，理智清楚那些话是自己说出口的，但是意识正抛弃这份认知，琉璃的心境一团混乱，她想，活在梦境中的人是快乐的，可是终究这些也只是梦不是吗？怎样也不会成为真实。

    哭泣的声音在耳边听来这麽不切实际，或许有什麽东西破碎开来，发出乾净清脆的碎裂声，便不复存在，可能是辛茜的美梦，也可能是自己的理智，但好像都不那麽重要了，吼出後的心情沉闷地让人心慌，没有舒坦，只感觉被染上更多的情绪，反倒连最初的想法都快被淹没。

    夏弥的声音好像出现在耳边，想必是在跟辛茜对话，内容不论是在重建梦境还是在引导现实，都无所谓了，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和着哭声嘎然而止。

    鼻间是温暖的青草香，柔和亲切的味道，彷佛有只手在抚m0着头顶，安抚情绪，光是呼x1，就能被疗癒，是几乎能让人倒头就睡的沉静，或许b起母亲的子g0ng更能让人放松身心。

    「那两个人和我认识小鬼头的时间差不多久，他们会到天界定居是小鬼头帮忙的，他们不是天界的原居民，出生的异世界是个混乱的地方，而夏弥又拥有预知的能力，找碴的人自然多，等到天界定居才有生活上的保障。他们感情不错，或许是小鬼头生前最熟的人。」

    空间把遮掩在琉璃眼前的手收回，用bAng读的口吻讲着他人私密的故事，平淡的好像只是个寻常的八点档剧情，实际上对於漫长的存在而言，这样的人生故事大概真是微不足道。

    琉璃想起辛茜点燃自己的那句话。

    辛茜说，她还在等待着前任的回信，她说这封信已经等了五十年都还没回来，不过她不急，因为她知道前任平日很忙，但下一次再来喝茶的时候她会摆出大姊姊架式好好念一念对方。

    听着压抑，或许在过往，这些对他们而言都是常态，偶尔见个面、喝杯茶、聊是非，但在现在，这些也就是天马行空的想像，无法成真，也不会因为执念所以化梦为实。

    都五十年了，还作着这样的梦，对於已经接受Si亡的其他人而言，不觉得很过分吗？不觉得一直说着不可能的想像很让人不屑吗？

    於是，她就爆发了，无法压抑的情绪、不想共感的想法、打抱不平的心境、没能同理的内在，全部爆发出来，得到的是辛茜一双挣扎着接受的眼睛，哭得扭曲的表情和嘴边说着的逃避连接不上，可却是切切实实的明了。

    琉璃猜想，自己可能那一刹那就明白辛茜早就知道前任离世的事，也很清楚那代表什麽，只是想要减轻自己的痛苦才筑起过往的日常作为屏障，但搅烂如泥的大脑仅仅想要破除一切的否决，包含那言语上最後的防线，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辛茜知道小鬼头已经Si了，她也知道夏弥早就预知到小鬼头会Si的事却没有任何行动，但一个是她的亲弟弟，一个是她视为弟弟的人，她无法作出选择，也不能责备任何人。」

    琉璃瞪大着眼睛望向空间，那样平舖直述的态度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可事实却往往超出想像，单纯的不接受和接受与不接受之间的纠结，她和辛茜两人站的是不平等的位置，自己却用着旁观者的态度在叫嚣。

    简直愚蠢。

    「小丫头，你还太年轻，不懂什麽叫做无能为力，也不懂什麽是抉择，有舍有得，她只是想让生活更容易。」

    空间的言语中没有责备的意思，它可能丝毫不在意琉璃与辛茜的短暂争执，它也不懂什麽叫做怜悯，结束两人的争吵甚至带走自己带来的小丫头也只不过是贪个安宁而已。

    「我……不懂……」

    「那就不懂，无知是幸福的，不是有这句俗语吗，从某个异世界出来的。」

    望向漫地的绿草，青翠的草香落在嗅觉当中，绿意被具象化，没有树木、没有sE彩斑斓的花朵，就只有青草，视觉上只有绿sE的刺激，远眺而去几乎和遥远的地平线串连起天空，说不定天空也应该要是绿sE的。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