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变 (第3/3页)

还是她自己太大意了。

    「要知道，只有神可以骗过神。」江河站直身子，嘴角噙笑：「何况他现在连神都不是。我连他都可以骗过去，更别说是你？」

    「你到底想g嘛？」

    「你不是知道吗？」

    徐末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他，却每次都只是把我带走，我知道你的目的没有那麽单纯。」

    江河笑容微敛，没有马上回应，徐末看着他的表情，不知为何总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甚麽神明，而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只见江河沉默片刻，才又扬起笑容，语气中却透着一丝冷意：「是啊，我没打算让他Si得那麽痛快。」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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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背後传来的声音，江河目光一沉，转头看向站在身後的男人。

    楚良这才看清蜷缩在树前、四肢都被符纸綑绑的徐末，他愤怒至极，右手一挥，法剑便出现在了手里：「我们俩的恩怨和她没有关系，你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不要耍这种卑鄙手段！」

    「哦？跟她没有关系吗？」江河抬手一挥，徐末便从原地消失，下个瞬间就出现在了河水中央，河水迅速聚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高台，将徐末推向了高处。

    徐末双脚被绑着，有些站不稳，此刻的高度让她恐惧，她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

    楚良见了神情紧张，他愤怒喊道：「江河！」

    「既然你不记得了，我就让你回想一下，当初你是怎麽无视天条，犯下罪孽的。」江河嘴角带笑，眼里的Y狠却显而易见。

    「你Ga0清楚了江河！那是我的心脏，我不愿给你是因为那违反了天条──」

    「那惜月就活该去Si吗？」江河大声吼道，他眼眶发红，那夹杂着悲痛的恨意满溢而出：「我也是神，会不明白你的顾虑吗？你若是真守着那天条法规也就罢了，可我的惜月Si了，而末殃，却带着你的心脏转世了。」江河声音嘶哑，听着竟有些凄凉：「你以违反天条为由拒绝了我，却在末殃坠落之际犯下罪孽，你的末殃重生了，可我的惜月呢？她永远Si了，永远Si了！」他嘶吼着，抬手一挥，那河水形成的平台流动了起来，徐末身子一晃，险些坠落下来。

    楚良心里一慌，下一秒就出现在徐末身边。他抱住徐末的肩膀，抬手将法剑扎进水里，暂时定住了流动的河水。接着他抬眸一看，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所处的高度，他一阵晕眩，江河方才说的话不断在耳边重复，熟悉的画面闯入了他的脑海。

    ──「可我的惜月Si了，而末殃，却带着你的心脏转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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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末殃重生了，可我的惜月呢？她永远Si了，永远Si了！」

    江河跪坐在案前，面容憔悴，他声音嘶哑，低声说道：「楚良，你是福神，那连绵不绝的香火足以支撑你的一生，可我不同，惜月更是不同。她甚麽都没有，只有我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走。」

    楚良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江河，惜月是罪神。她没有记忆、没有神籍，甚至没有转世的机会，这犯下的是何等大罪，才落得如此下场？她犯的罪，我们已经无从知晓，既是天庭有命，我们便违反不得。」

    「那麽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求你。她需要我的心脏，而我需要你的心脏，她就要走了，我只求和她一同转世，哪怕是成了那路边野草，也好过让她独自消亡，坠入永灭。」

    楚良听见自己叹了口气，又缓缓说道：「江河，我们是神。既是神，那天条律法，便忤逆不得。我倒也罢，可你是河神，那稀微的香火无法成为你的依仗，更无法让天庭对你网开一面，若在你们一同转世之前被天庭治罪，恐怕连你，都得坠入永灭。」

    「我不怕。」

    「那麽惜月呢？」楚良见江河陷入沉默，又接着道：「她当真想让你这般涉险？」

    後来惜月在花庭里安静的消亡，偌大的花庭里，在惜月元神俱灭的那一刻，便只剩下江河凄凉的背影，隐没在了树影里。

    至此，江河再也没有踏入福神殿半步，而他和楚良经常相约的福神殿侧庭，也仅剩那随风摆荡的灵树，孤零零地杵在中央。

    楚良的记忆，也停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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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良？」

    听见身旁的呼唤，楚良稍稍回过神，在看见徐末的瞬间，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徐末的脸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带着花藤印记的面容。

    「楚良，你下去吧。你不总说天条不可违吗？」那nV子眼神哀戚，却仍旧带着浅笑，她见楚良满脸执拗，又柔声道：「楚良，这是我化灵之初就注定好的结局。我没有来世可以许你，但今生能遇见你，已是我末殃，偌大的幸运。」

    「怎麽？你想起来了？」

    一阵清冷的声音传进耳里，楚良瞬间回神，只见江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徐末身旁，右手掐着她的脖颈。

    「你──」楚良怒不可遏，却无法摆脱支离破碎的记忆带来的晕眩，他直盯着徐末的脸，那张带着花藤印记的悲伤面孔，却反覆和徐末的面容重叠，最终他带着呜咽，一个字从嘴里勉强溢出：「末……」

    江河见了冷笑一声：「呵，很痛苦吧？我帮你一把。」说完他掐着徐末脖子的手向下一压，徐末顿时失去了重心，倏然坠落。

    这一幕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深深扎进了楚良心里，他头脑一阵剧痛，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趴在了高台上，在伸出手的瞬间，他脱口而出：「末殃！」

    徐末的发丝抚过了楚良的手，她感觉到自己正在迅速下坠，看着楚良带泪的脸庞，那双眸子里的悲伤已经被震惊覆盖，但她却深刻地记得，刚刚那张悲痛yu绝的脸，以及那声仍旧回荡在耳边的呼唤，曾在她的梦里出现过。

    而楚良的手，终究是没能抓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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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江河的笑声传了过来，下一秒便出现在徐末身旁，抬手抱住她的瞬间，便和她一起消失在了原地，那以河水化成的高台也随即倒塌，楚良同时消失在高台上，在他重回地面的瞬间，河水也已然回到河床之上。

    楚良看着潺潺流淌的河水，脑子里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全被徐末坠落时的模样取代。他清楚记得，在自己喊出「末殃」的那一刻，徐末瞬间写满震惊与悲伤的眼眸。

    那家伙……很失落吧？

    楚良蹲下身子，懊恼地抓了抓头。他才刚决定无论那段记忆以怎样的方式回来，都不要被牵着鼻子走的，可这才回来了一小部分，怎麽就不受控制了呢？

    江河那个混帐，定是把徐末带回了河神殿，那里可不是一般的Y冷，时间的流逝更是一晃而过。天庭一瞬，凡间数日，若是待得太久，那家伙的人生恐怕会翻天覆地。

    楚良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既是他楚良的人，便是谁也动不得。

    楚良不知道他们之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只知道，那家伙会害怕，而他要先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