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深海祈祷 (第1/2页)

    席听推门走进乐器店，里面没什么顾客，里面有个年轻男人在调试吉他，一抬头看到他，有点不太敢认。

    “echo？”

    席听笑道：“好久不见，海狸。”

    海狸原名黎亥，以前一起搞乐队的时候大家都叫他海狸，席听这么一叫，好像一下子就把他拉回曾经的记忆了。

    “真是你啊，echo。“海狸快步走上来，惊喜道，“得好几年没见面了吧，卡卡和衍哥都很想你。”

    没等席听回答，海狸就感叹道：“真的挺久了，你走了以后乐队就都散了。”

    席听的笑容淡了。

    他以前很喜欢玩架子鼓，缘识了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了个乐队玩。

    主唱兼吉他是海狸。衍哥贝斯，席听打鼓。卡卡是键盘。

    席听还记得当时大家坐在一起，很随意就给乐队起了名字，叫Dsp。是Deepseaprayer的缩写。

    说是随便玩玩，但那是席听最快乐的时光。他们几个当时把所有时间都用在音乐上，去各种地方演出过，也是小有名气的。席听曾经有个很狂热的梦想，希望这一生都献给音乐，献给他最爱的架子鼓，这是他的梦想之源。就连和傅随之认识与相爱，也是因为他的一次打鼓即兴表演，所以席听对音乐、对乐队有很深的感情。

    这一出神的功夫，海狸早就把他往楼上带了。

    “当时你出国太突然，把架子鼓放在我这里，我一直给你好好保养着。”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席听最熟悉的架子鼓，席听走过去，拿起握棒随手敲了敲嗵鼓，一点清脆的声音流出来。席听抚摸着冰冷的鼓，仿佛回到了一个个充满呐喊的狂欢之夜。

    回不去了。

    海狸也走过来，感叹：“YamahaClub。停售绝版的大宝贝儿。见一次惊艳一次。你这鼓……真的太好了。后来不打了真的很可惜。不过现在你回来了，应该还是可以继续玩的吧？”

    席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含糊说：“再说吧…衍哥和卡卡你们最近怎么样？”

    海狸笑容淡了，他说：“衍哥找了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前两天还聚了下。我呢，就开这个乐器店，不亏不赚混日子。卡卡……她jiejie去年查出来脑癌，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卡卡一直在陪她姐。”

    席听一怔。

    卡卡是个挺酷的姑娘，在队里是键盘手，来做和声铺垫，特效音及主奏之类。说实话。一个乐队里，无论是吉他，贝斯，还是鼓，都有属于自己“燃爆”的高光时刻，被捕捉到精彩一瞬。相比之下，键盘手是个特低调的存在，很少被人注意到。但卡卡从来没介意过，她对综合音乐的控制能力极强，是个特别优秀的乐队成员。

    席听他们知道卡卡家里还有个jiejie，她跟jiejie关系特别好，几乎每场演出她jiejie都会跟场，还会给他们送亲手煲的汤，温温柔柔的姑娘，跟卡卡酷妹脾气完全南辕北辙。

    没想到得了脑癌。

    席听抿了抿唇，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下来了。

    “钱还够用吗？”

    海狸顿了顿：“应该不太够，你知道的……癌症很烧钱，要一次次化疗，还要吃进口药。卡卡家里钱都交进去了，我和衍哥也凑了四五万借她，但肯定不够，能借的都借了，她最近还想借高利贷，被我和衍哥拦下来了。”

    席听皱眉：“怎么没人和我说？”

    席听家里有钱，又没藏着掖着，大家有目共睹，平时乐队需要周转，他都出大份。卡卡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如果不是他主动问，估计还没人告诉他。

    “我和衍哥想联系你的…是卡卡不让的。”海狸的手局促地蹭了蹭裤线，“她说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有自己的打算，能一起走一段路已经挺好了，不要再麻烦你了。”

    太委婉了，这估计是海狸加工后转达的话。

    席听一愣。

    确实，他当时走的太急了，都来不及辞行，乐队也猝不及防地解散了。连鼓都是出国后才托人送到海狸这里帮忙保存，后期没有一丁点联系。在卡卡她们眼里，可能以为席听早就玩够了散伙了，怎么还能再联系上再借钱。

    “我想去看看卡卡。”

    海狸看着他，欲言又止，还是带他去了。

    席听最近去医院次数太多了。

    他们看到了卡卡，现在是家属可以进去看望的时间，卡卡正在监护室里陪她jiejie聊聊天。

    衍哥也在。

    席听这才知道卡卡和衍哥在一起了，至于什么时候，怎么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这四年的变化太多，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也没什么资格去问。

    卡卡jiejie瘦得不成样子，因为要一次次化疗剃光了头发，唇色泛白，整个人看起来和从前一样却还是温温和和的。卡卡的头发从蓝色染回了黑色，重新留了长发，看起来很憔悴，不过在jiejie面前始终是笑意盈盈的，衍哥扶着卡卡jiejie靠坐起来，轻声说着话。

    乐队散了，曾经有着一个个狂热梦想的年轻人，都做回了普通人。

    热爱不死，但会被打败，只能永远藏匿在心底，压住，再也喘不过气。

    席听眼眶有点酸，卡卡和衍哥还得等会才能出来，他转头问海狸：“有烟吗？”

    海狸递给他，席听往医院走廊那边走去。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