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喜欢喝汤是吗 (第1/1页)

    现在是晚上五点。

    席听看了眼手时间，又把手机扣上，坐立难安，想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捂着小腹绕客厅走了走。

    回来拿起手机再看，刚过去三分钟。

    太难熬了。

    傅随之在视频里跟他讲完规矩就挂了电话，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席听也不好一直打扰傅随之。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毕竟八点多就要跪下来等傅随之了，但坏就坏在，席听在带上马眼棒之前就喝了一大杯水，尽管有意控制自己不再多喝，但还是一股股尿意涌动，席听坚持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有些受不住了。

    很想上厕所。

    但马眼棒牢固地堵住了他的铃口，一丁点都挤不出来。

    他小腹已经微鼓了。

    他试探着在监控下喊了几声主人，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也不敢再讲话了。

    时间指到了五点半。

    这是傅随之要求吃晚饭的时间。

    席听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想上厕所。这时候门被敲响，打开是楼下的阿婆。

    阿婆端着一碗汤，笑眯眯的说给席听补补身体。

    席听一想到之前那次补汤乌龙事件，就痛苦得不愿回忆。他委婉表示自己吃过饭了，有点喝不下了。

    “上次我老太婆过生日，省意说你有事没来，哎呦，我惦记你呢，好孩子。这汤特意给你炖的，尝尝怎么样，没多盛，尝尝味道吧？”

    席听觉得阿婆有点太热情了，不好处理这种突发情况，他对方省意没好感，但对给过自己善意的老人却无论如何都拒绝不来，在阿婆的目光下，席听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是很香的鱼汤，味道还不错。

    席听在阿婆的鼓励下把一大碗都喝了下去。

    一瞬间就更想上厕所了。

    席听不动声色捂住肚子，把阿婆送回家门口才回来。

    等关了门就受不了了。

    现在是将近六点。

    席听一分钟都等不及了，他几乎用爬的姿势膝行到客厅的监控下，开始喊主人。

    喊了大概七八声，对面传来声音。

    “干什么。”

    声音很冷淡，大概是席听的错觉。

    “我……贱狗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席听说这几句话都说得很难受，冷汗都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傅随之转而问他：“吃晚饭了吗？”

    席听一愣，然后缓缓摇头：“没有，您没有告诉我可以吃饭了……”

    席听记得傅随之说过，不管做什么都应该先跟他汇报。他没忘记。

    对面好像笑了一声，却听不出来太高兴：“没吃晚饭？饿不饿。”

    席听不假思索道：“不饿的，刚刚喝了对面阿婆送的汤……”他说到这里，瞬间反应过来了。

    他一边说自己没吃饭，一边喝了其他人送的汤。

    一边说自己有遵守规定令行禁止，一边在没有傅随之同意的情况下接受别人的吃食。

    席听立刻给傅随之磕了头：“贱狗错了。”

    傅随之那边没声音。

    漫长的等待最为致命，席听知道自己第一天，不，甚至几个小时都没到，就犯了最致命的错误。

    平心而论，一碗鱼汤罢了，根本就没什么要紧的，但席听因为汤出过错，那晚上喝错了补汤，应该有前车之鉴的，但他不仅仍然接受了，还当着阿婆的面喝光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阿婆是不是真的善意暂且不说，方省意那莫名其妙的态度就够让人不适的，如果汤里真的加了什么东西……

    席听不敢再想了。

    席听不知道傅随之有没有查到他以前喝了阿婆的大补汤，也因着那晚自慰，所以阴差阳错联系上了傅随之。

    现在说这件事就是往枪口上撞，但席听顾不上那么多了，惩罚和怒火固然让他恐惧，可他也牢记规则的二三条是听话诚实和承担错误。

    席听把之前那件事的原委用三两句话说了一遍：“对不起，主人，我不应该在明知道汤不安全的情况下第二次犯错。”

    傅随之问他：“所以，上次给我发消息，是因为你喝了补汤要泄火？”

    这么说好像也对……

    但被傅随之这样说出来，就好像席听把人家当作工具人，要自慰才想起来这号人似的。

    席听诚惶诚恐要解释，脑子迟钝了一样逻辑不通：“我只是……没有只是在发泄的时候找您，我一直很想您，忍不住给您发消息……”

    他到底在讲什么。

    “你说我没有告诉你可以吃饭，那你有想过打电话问我吗。”傅随之回归最开始的问题，“席听，你不会打电话吗。”

    席听的尿意越来越重，沉沉地坠在小腹处，面对傅随之的质问，只能拿出自己很苍白的解释：“我怕打扰到您工作……”

    “好。”傅随之开口，声音很沉，“我不管你了，我专心工作，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样。”

    “不要，不要。”席听惊慌失措地抬头，往前爬了几步，音量也不自觉提高，“我要管的，我要您管我。”

    小狗眼中的恐惧和惊慌做不了假，虽然看不到对面的脸，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镜头，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傅随之的情绪。

    傅随之没说过，是席听先受不住了。

    他一下一下扇自己的耳光，用了很大的力，透过电子设备都能听见响亮的声音。

    他的脸在中午被戒尺打肿，回来冰敷消肿了些，如今再次肿了起来，只七八下，就回到了之前肿胀的模样，席听像感觉不到痛的一样，打了一下就乖乖报数，然后道歉，继续打。

    傅随之没喊停，似乎是真的不管了，席听不想让自己因为犯蠢把这么来之不易的机会用掉，情急之下甚至慌不择路。

    这样打了五六十下，席听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嘴角被打破了，流了点血。他停了动作，哽咽道：“主人，我知道我做错了，您怎么罚我我都认，但别不理我可以吗，我真的很害怕。”

    席听的恐惧一直都在。

    那种念念不忘，却没有回应的感觉。像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呐喊，反馈的却只有自己的回音。

    他不确定傅随之还有没有在看着他，他只能用这样很笨的方式自罚，去展示出二三分的真诚。

    傅随之开口了：“背规矩。”

    那十六个字席听已经倒背如流了。

    “一，令行禁止。”

    “二，听话坦诚。”

    “三，承担错误。”

    “四，做好自己。”

    傅随之那边有点吵，好像是下班从公司出来了。

    男人的声音也轻飘飘的：“喜欢喝汤是吗？现在去喝两瓶水，然后跪在门口抄规矩，到你家时我要看到你抄完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