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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我有件事想和您谈，现在方便吗？”等红灯的间隙，宋启生看着后视镜小心翼翼开口询问。其实宋启生纠结了很久如何用词，现在是今天唯一能与老板独处的时间了，他决定今天将事情解决掉。

    “什么事？”后面的人头也不抬，一直摆弄着手中的平板。这个旧世纪的产物似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他一有闲暇便将注意力留在此物上。

    “我需要离职，最晚下个月底离开。”

    舒老板终于舍得抬头了，他通过后视镜看着宋启生的眼睛。宋启生下意识垂下眼睛，而后又重新坚定地看着他。

    “需要？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挖墙脚挖到我头上了？”舒冶笑着但也不掩盖语气中的怒火。

    然后，舒老板如愿看到惊恐爬上宋启生的脸，几秒之后又在脸上消失。红灯转绿，宋启生一边调整表情发动车子，一边思考该如何说能更委婉一些。

    幸好舒老板的规矩多，开车时不允许说话。让宋启生多了一些思考时间。

    但很可惜，舒冶并不想让宋启生思考。虽然宋启生的反应取悦了他，但这在事情本身面前不值一提。

    “你的答案呢？”舒冶盯着宋启生。

    “呃……我爬了药委的床。我不能说名字。”宋启生坦白直言，祈祷着能从宽简要。

    宋启生没看后视镜，错过了舒冶意外到瞪大眼睛的表情。

    “你倒是真叫我意外。是什么东西，药委那群废物能有，我却没有？”

    车在路边停下。舒冶不动，宋启生看着仪表盘也不敢动，外面的人没得到命令也只能安静等待。

    “你想过爬我的床吗？”舒冶回忆着最近的宋启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老板，这不好笑。”宋启生无奈婉拒，余光瞄了一眼车外的人。那是与他大相径庭的风格。那人身材娇小，玩得开。在审时度势的同时，会哭会闹会撒娇。更重要的是，舒冶转换到喜欢这款已经很久了。宋启生不是没想过爬舒冶的床，只是在这方面他自认没什么资本能让舒冶看得上，无论舒冶喜欢哪一款。

    舒冶没得到答案却不着急。宋启生跟了他小十年，是他亲手调教的，早已经磨合得得心应手，他实在懒得换人。于是，舒老板大发慈悲给宋启生一些时间考虑。

    “0点之前你还有一次机会解释。”

    也不等宋启生意见，舒冶打开车门，将外面的人拽进怀里。宋启生噤声，等关好车门后启动仪表盘离开。

    后面传来低语交谈声以及偶尔的尖叫，这本是宋启生已经习惯的声音。也许是舒冶的问话，今天的yin词艳语总引得宋启生走神。所幸路程只有二十分钟，稍微思考一下工作便到了舒冶住处。

    宋启生照例为舒冶打开车门，秋风吹散了车内旖旎，也将宋启生吹得清醒了些。

    舒冶奖励性揉了把翎淇的头，对宋启生说“你也一起进去。”

    翎淇蹭着舒冶的手，猜测两人有事要谈，问道：“主人要喝什么吗？”

    “前天那瓶酒。”舒冶看向宋启生，后者随口接话“冰水。”

    “好的。我去开门。”舒冶收回手，翎淇走在前面，宋启生落后舒冶半步。

    “我的目的是……两年的ak31抗生素。”宋启生抬眼看着舒冶的背影，轻声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是能给您的。”

    宋启生实在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筹码同舒冶交易，毕竟连现在的助理工作都是靠同行衬托，才显得他好似做得很不错。

    直至两人在书房落座，舒冶都未言一句。宋启生越来越如坐针毡，他与药委的条件当然不止陪床那么简单，那只是他附带的价值。宋启生对药委的筹码，是泄漏一些舒冶的工作与私生活。虽然泄漏的事情对于舒冶来说不致命，但也足够伤筋动骨，并且这是的的确确的背叛。

    “老板，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宋启生坐不住了，他宁可挨刀也不想继续猜刀会不会落下。

    “我在想，药委里是哪个好色之徒做这么亏本的买卖？一个陪床的就能换两年ak31。”舒冶拿起宋启生喝过的冰水也喝了一口，长叹一声盯着宋启生“明明畏冷还要喝冰水。我的耐心有限。宋启生，抬眼。”

    宋启生应言而行，看着舒冶的眼睛努力保持镇定。他听见舒冶问：“你当我是傻子吗？”

    绝望又在宋启生心头泛起涟漪。一切都完了。他的谎言，不堪一击。他的掩饰，不堪入目。

    “我带着你的消息去药委。我就可以进入药研局工作，并且还有两年免费的抗生素可以用。”宋启生抖着唇艰难地开口“上个月南方丢了一个药研地，抗生素的价格已经翻了十倍。我买不起长期的抗生素了，但宋凝不能没有抗生素。”

    这些东西宋启生当然知道舒冶拿得起，一切都是他没有本钱做交易罢了。

    舒冶莞尔，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骂道：“蠢货！老子的命就值这点东西吗？”舒冶伸手拍打宋启生的右脸“跟了我这么久，怎么才发现你是个傻逼。”

    宋启生愣着不知所措，下意识解释“我没想拿您的命。”

    舒冶挑起凌厉的断眉，没有半句好言“都把我拿出去卖了，还要跟我讲仁义？人类文明进化的时候没带上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我有相负。”宋启生摸着西裤柔软的布料，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所有的一切，都从他决定背叛舒冶开始，无法挽回了。他没筹码同舒冶交易，便自掘坟墓拿舒冶做筹码。这荒唐的事实，是无法原谅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