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少年游（他的内裤 /用力草莓 /拽出草莓）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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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低低的，舌尖含着水汽，气徐声柔，不像损人，像蓄意挑逗，暗中调情。

    薛尧抽出张湿巾擦手，眼睛盯住南北，似在思量，又似琢磨。

    南北手机振动几声，低头去看。

    是南天泽打来的电话。

    南北调低手机音量，接起来。

    薛尧隐约听到有人叫南北回家住，还听到堂哥两个字。

    “你怎么又提他，我就不回去！等你把他认祖归宗，我再回去，顺便买两挂鞭炮，给你庆祝庆祝。”

    说完，南北挂了电话。

    “又跟父母吵架？”薛尧摆弄着扑克，不经意问。

    南北赌气道，“是啊，他们要认别人做儿子，不要我了。”

    薛尧放下扑克牌，声音温和，“怎么说？”

    南北又想起那句“学学你堂哥”，越想越气，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倒出来。

    “就我有个表哥，从小到大，周围人都在说，南西这好那好，我应该多向他学习，时刻向我汇报南西动态，比如他考上重点高中啦，得数学竞赛第一啦，不早恋，性格文静啦，让家长省心啦，每次过年过节，那就是南西表彰大会，一堆人围着夸，把我叫过去，说跟你堂哥学学，从小听到大，烦死了。”

    薛尧边听边点头，仿佛在附和南北的说法。

    南北受到极大鼓励，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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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反驳他们，拿他们跟别的家长比，他们又开始说，你总是最有道理，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你看看你堂哥.....”

    “每次都是这样，根本不顾我的感受，总打压我，总觉得我干不好事，我进机关，我爸又说我，当不好城长副秘书，还不让我回家。”

    听在薛尧耳朵里，这些不算什么事。

    他轻描淡写道，“电话里不是叫你回去。”

    “哼，是他让我滚出来的，还说想不清楚就别回去，我才不回去，显得我没面子。”

    薛尧适时问一句，“你堂哥，他在哪任职？”

    “也在机关，是纪检司南西。”南北握紧手机，回答得不情不愿。

    “原来是南西啊，倒是有些印象，你跟他比嘛......”

    南北睁圆眼睛，眼中满是警惕，生怕薛尧说出他不如南西的话。

    “你确实不如南西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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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不高兴了，抿着嘴，把果盘拽到自己这边，不给薛尧吃。

    薛尧忍着笑，瞧着南北，真像只蹲在角落里，独自生气的猫。

    薛尧缓缓开口，“但很多地方，他没办法跟你比。”

    南北假装不在意，却悄悄竖起耳朵。

    显然，薛尧对怎么安抚别人情绪，游刃有余。

    “你认真办事时，做的都很好，并且你很讨喜，听说，那些区里镇里的基层官员，都盼着你去。”

    收到来自城长的肯定，南北被哄好了些。

    他把果盘往薛尧那，推了推。

    薛尧看到南北的小动作，觉得好笑，“你很不错，也很聪明，要多跟陈东来学习。”

    “后面会交给你很多工作，你也要代我去会见一些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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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啊，秘书比司长难做，特别是政治秘书，什么时候先斩后奏，什么时候斩而不奏，是一门学问，要靠悟性。”

    南北跟着点头。

    “我看你言语神色间，有模仿陈东来的痕迹。”

    “但你和他不同，他逢人就笑，别人当他笑面虎，你学他逢人就笑，只会引得别人误会。”

    “是吗？”南北似懂非懂。

    南北从盘里拿了个草莓吃，瞧见手机有未读消息，便拿起来看，“误会什么？”

    “你认为呢？”

    南北正低头回消息，闻言缓缓抬眼，看着薛尧，眼神懵懂，嘴里含着未熟的半红草莓。

    薛尧也在看南北。

    他视线在唇间草莓凝一会，又不紧不慢地往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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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眼神交汇。

    加湿器喷出半透明烟雾，缓缓散开，将稀薄空气持续加温。

    窗外雨水沥沥，丝帘一般细密，雨水越涨越高，像要漫进窗里。

    薛尧移开视线，神色波澜不惊。

    他看一秒房间的小夜灯，抬起右手，伸向南北嘴唇处，捉住生鲜青涩草莓的根蒂，轻轻一扯。

    “多大人了，不知道草莓根有农药吗？要摘掉。”

    草莓根蒂黏的紧，轻微的拉扯，将南北嘴里的草莓拽出来一节。

    那节草莓沾了口液，甜津津的，草莓籽也被滋润得软了。

    牙齿磕到草莓，“滋”地一下，压出来些草莓汁。

    “你要把我草莓拽掉了！”南北用力含住草莓，往里嗦着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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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尧将草莓蒂放在纸巾上，指腹沾了点草莓汁。

    草莓味儿滩在空气里。

    南北沾了一下巴草莓汁，连忙拿湿巾擦拭。

    他觉得薛尧针对他，总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挑刺，每次都以“多大人了”开头。

    这么大一个官，再讨厌下属，也不至于这样挑骨头吧。

    “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我的行踪？”

    南北丢湿巾到垃圾桶，困意上涌，“有，挺多人的，不过我一概说不知道。”

    薛尧摇摇头，出声指点南北，“以前你可以说不知道，现在不行，要看是什么人问你，民生司来打听，一般是区里发生不可控的事，找你探口风，从我的行踪判断要不要上报.......”

    南北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可大领导在讲话。

    “城长，给我个火柴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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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尧停了话头，静静等待南北下一句。

    南北伸出指头放在眼眶，手动扒开眼睛，“我好支棱在眼皮上，继续学习。”

    原来是想睡觉。

    薛尧看向窗外，发觉雨势渐渐变小。

    “困了就睡吧，我也回去了。”

    “那我真睡了，你路上小心点。”

    南北倒在床上，想起没刷牙，连忙下地去浴室。

    薛尧走出南北房间，带上门，拨出个电话。

    “我在城西公寓A栋，这里有门禁，来时向门卫出示司机证，就说来接我。”

    司机很快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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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尧拉开车门，隐约听见一声。

    “城长！”

    薛尧怔了一下，转头去瞧。

    什么都没有。

    薛尧手扶车门，一矮身，坐进车里。

    车辆启动，驶出干部公寓大门。

    薛尧闭目养神，忽地发觉，手心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薛尧翻开手，摸索着打开后座车灯，拾起那个东西。

    是一颗透明衬衫扣，圆圆的，很小，捉进手里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