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第六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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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地陷落在这种情绪里，罗北尽管看着窗外，可是外面美丽的街景却一点都没进到他的眼中。大概是十多分钟的车程，车子滑进了竖立着红色十字的大门，慢慢停靠在一旁。

    早就付过车钱的白泽从副驾驶的座位上转过头来。

    「你先等我一下！」

    下了车迅速走进医院的白泽，很快就带着值班的护士走了出来。帮护士小姐把轮椅停在车旁，白泽打开了靠着罗北这边的车门。

    「把手给我！」

    弯下身子的白泽，大半个人都进到了车子里面，向罗北伸出手去。罗北坐在车子里有些犹豫，刚才那是没有办法的情况才让白泽背了自己，现在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坐到轮椅上如果在要白泽帮忙的话，就有些太丢脸了。所以抬起头，罗北推托的说道：

    「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泽微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把身子从车内抽了出来，向后退了一步。

    罗北向外挪了一下，坐到离轮椅最近的地方。右手拉过轮椅，支在座位的那个地方，利用双手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然后越过轮椅的扶手，就把自己落进了轮椅里。等候在一旁的护士赶紧推着车子进到里面，白泽也尾随着走了进去。

    因为前面还有一位病人，而且罗北也没有什么外伤，所以才刚进来的两个人被安排在等候席等待着。在被白炙灯照亮的大厅里，白泽也许是由于之前自己在罗北面前哭过，觉得有些尴尬，就一直站在灯光的阴影处别着头，不去正视罗北，也不肯和他说话。

    难言的沉默在医院的候诊室里蔓延，给本来就没什么活力的地方染上了一层灰色。

    「罗北，可以进来了！」

    从门里传出来的声音，给两个一直不动的人赋予了生命一样，打破了死寂的空间。白泽放下环着胸的手臂，走到罗北近前，把他推了进去。

    对着桌子后面的医生对点了一头，白泽停下了脚步，那医生抬起头来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罗北，站了起来。

    「哪里受了伤？！」

    「不小心跌倒了，结果脚就肿了起来！」

    罗北看了一眼白泽，觉得他好象没有回答的意思，就自己回答了医生的提问。那医生走到罗北面前蹲了下去，微微仰起头询问着。

    「左脚右脚？！」

    「左脚！」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医生伸手轻轻撩起罗北的裤脚，却引得罗北一阵疼痛。医生轻笑起来，抬头对着罗北道：

    「忍一忍！我要看一下你扭伤的程度！」

    按压了脚踝的几点地方，医生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强忍着没叫出声来的罗北额头都已经见了汗，这才直起身来。

    「骨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扭伤而已！」

    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继续道：

    「但是没有明显消肿前尽量不要让受伤脚着地，所以有一段时间不能活动。」

    听到自己要有一段时间不可以活动，罗北皱起了眉头。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那医生把上半身微微前倾，靠到桌边。

    「视消肿情况，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开点利于消肿的小偏方，你们去药店买完后，用热水泡泡脚好的会更快。还有记得要保持受伤脚抬高，最好做一些理疗。两三周后应该可以触地行走了！」

    「要这么久？！」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泽开了口，让医生把一直放在罗北身上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最好有人可以照顾他的日常！」

    因为医生的建议，白泽再次沉默下来。

    选择沉默下来的白泽皱紧了眉头，盯着罗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是罗北嘿嘿一笑：

    「那医生帮我开个证明吧，这样我才好请假。」

    医生点了点头，走回座位拿了钢笔，问了几句罗北的资料，最后盖上了印，连带一张写了几行草书的纸一起递过来。白泽接了过来瞄了几眼，收进自己的口袋。

    「那不用打上石膏固定一下吗？！」

    医生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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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不怕花钱可以打上！」

    「那还是算了！」

    罗北直接张口回绝，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滑动车轮离开，却被那医生一嘴喊住。

    「车子是医院的，不可以带走！」

    一下子僵住的罗北下意识地抬头着白泽，白泽到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医生点了头算是道谢，推着罗北出了门口。

    「……」

    终于开始为难起来的罗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没了轮椅难道要靠自己一只脚跳着回去？正在头痛时，白泽在自己面前弯下身子。

    「上来！」

    罗北犹豫了许久，这才伸手搭在白泽肩上。也许是因为起力的姿势比之前在桥上的更便于用力，所以白泽不太吃力的直起身。出了医院的大门，走了几步就有会做生意的出租车跟了上来，停在一旁。

    把罗北安顿在车后座，前面的司机随口问了句去哪？！让两个人一下子都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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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的夜晚，雪已经停了，可是学校的大门却进不去了。

    两个人出奇默契地对看了一眼，白泽猫身进了车子里，坐在罗北旁边。

    「最近的旅店！」

    只用了起步价的车程，车子就停了下来。罗北抢先付了车钱，一脸没有表情的白泽没说什么依旧背起了罗北。两个人这才看见明晃晃的牌上下，这么冷的天气大门却还开着，不大的旅馆里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进去里面却发现只剩下一个房间，本想在换一家的白泽，却想起罗北的脚又打消了离开的想法，妥协地要了最后一间房。

    吃力地上了楼梯，有人帮忙把房间打开，在把背上那个不算轻的男人放到床上后，白泽擦了擦额角的汗。

    「不好意思！」

    罗北看着呼吸有些凌乱的白泽觉得心在疼，一向能干精明的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没关系！」

    别过头去装做检查房间状况的白泽，有些冷淡的答道。走了几步推开从进来就关着的门，打开了灯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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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洗漱吗？！」

    带着回音的问题从小房间穿了过来，然后就是哗哗的水声。罗北的脸腾得红了起来，突然意识到一个情况。

    四下看了一下，幸好是两张单人床，不然，这个情景不就是……

    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翻腾的情绪，罗北直接就躺了下去用手盖住自己发烧的脸。

    「不、不了！」

    伸头看见罗北躺在床上，以为他是累了的白泽随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脱去身上的外衣，贴身的衣物已经半湿。背着一个成年的男子跑上跑下，白泽的体力确实超出负荷。把脱下来的衣物挂在架子上，赤裸的皮肤由于冰冷的空气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疙瘩，象征性搓了一下，白泽扭开了喷头的开关。

    残留在管子里的冷水很快的流淌出来，溅在地上，不大的空间变得更加的寒冷。过了一会流出的水流带上了蒸汽，冲刷在身体上，让之前还有些凉意的内部跟着温暖起来。

    大量的水花从高处冲击着简单冲拭着身体的白泽，蒸腾出的雾气模糊正背面的镜子，让隐隐倒影出看不清楚的白皙的同时，也在空旷的空间中发出响亮的回声。

    罗北奋力蒙住了眼，可是却抵不住硬是传进自己耳中的水声，慢慢的，记忆中那白色的影象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