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群狼环伺_30黑(四)想抵抗最终屈服于的大帅/被榨昏/德全:大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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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黑(四)想抵抗最终屈服于的大帅/被榨昏/德全:大帅 (第3/4页)

顾德全只是变回了一个“大孩子”。

    自打被炮火炸昏过去又头脑嗡鸣地苏醒,顾德全只记得清楚自己打死狼犬之前的事,至于后来的事情,全记不清了;只是记不清,回想起来犹如乱麻,还不能算彻底的失忆,医生说,假如受到刺激,顾德全就有恢复的可能。所以他将顾德全软禁在这村庄之后,便派人把村子周围守卫得跟钢筋铁桶一般,他绝不许乱七八糟的人进来,跟顾德全提起任何事,尤其是有关干爹的事。

    他知道顾德全堪称干爹麾下最忠诚、最凶猛的一条狗。哪怕只是一丝丝关于阎希平的风吹草动,他认为,都绝对足以震动顾德全的精神和记忆,让顾德全想起一切;而顾德全要是想起了一切,肯定拼死也要想办法逃出去,回到阎希平的身边,再次豁出全部地守护其主人。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得不抢先一步,在顾德全跟那些效忠于顾德全的士兵取得联络前,狠心杀死这位自己曾经赏识过的军官;这位自己曾经救下过、也曾在炮弹袭来时救过自己的情敌。

    按说,论恩情,他们已然两清,顾德全敢跟他抢干爹,他就该毙了对方。

    可先是:他听医生说,顾德全大概醒不过来了,便没有杀,想叫顾德全自然死亡,也能留个整齐完好的尸体。

    结果人却是大难不死地醒了,他看顾德全睁开眼睛,杀机又动,手摸向腰间,顾德全却一把拉着他的手,虚弱地喊他,“哥哥”。

    他吃惊之下,杀机稍减;右手又被顾德全抓住,掏不得枪。

    顾德全攥得很用力,他一喊,就把副官跟医生一起叫了进来。

    医生是洋医生,又并非孤家寡人,自己贸然杀了,他家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未免引来麻烦,他见医生都已经走到顾德全床前了,就只好叫医生仔细给顾德全诊治。如此,便第二次错过了杀顾德全。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有点儿不想杀了。

    好不容易,医生看完、交代完,走了,顾德全却表现出了对身穿军装的他的热情和亲近,仿佛通过他一身笔挺华丽的军装,顾德全看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心生出了羡慕以及好感。

    看着对方憨厚的笑脸,想到炮弹炸开前对方毫不犹豫的一推;再想到,自己原本其实是要借这场战争趁机杀掉他的,而这个傻子不知道,还傻乎乎地救自己……手指几次擦过腰间的配枪,最后,他到底没忍心拔枪解决这个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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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回到金素,看见了干爹伤心的模样,那份对于顾德全的杀意,就愈发淡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永不失误的英雄,就是曾经被称作“长胜将军”的干爹,不也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彻底失去了健康有力的身体,还险些丢了性命么,假如有一天自己也翻船了,战死了……

    那时候,起码还有一个人,能陪干爹过剩下的半辈子。

    干爹的身体那么娇贵,那么脆弱,没有忠诚的部将陪伴着,照顾着,他下半辈子,该多吃多少苦头。

    而顾德全……

    假使在自己死后,顾德全终于逃了出去,听见了干爹的名字,回想起了一切,顾德全只会比自己更爱干爹,比自己更用心地保护好干爹。

    他再不想杀这个人了,所以他由衷希望,对方老实维持现状,不该想起的东西,就暂时不要想起。

    “总司令?总司令?”

    他一回神,正对上顾德全灿烂讨喜的笑脸。不由回以微微的一笑,他问顾德全:

    “近来怎么样?有没有缺少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叫人带来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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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德全最初还会闹着要出村,后来听他谎称,外面在打仗,很乱,出去会有危险,顾德全似乎是怕了,便不再闹。

    摇了摇头,顾德全道:

    “什么都好,不缺。”

    他又看向那个老哥儿。

    “是是,全伢子说得对,我们什么都不缺了。”老哥儿冲他使劲点头,笑得恭敬而讨好:“感谢总司令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关照,您真是一个大好官。”

    他有点窘迫,只是窘迫在心里,面上仍一派自然。

    顾德全现在跟十岁出头的大男孩子差不多,脾气变得远没有以前好了,所以他找来伺候顾德全的,是村里一个上了年纪,守着寡,又膝下无子的老哥儿。

    平时跟顾德全相处,老哥儿有点把顾德全当儿子爱的意思,双方竟是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老哥儿还在跟他道谢,真心实意地赞美他,他有些听不下去,摆摆手:

    “不敢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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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仆人端着饭菜陆续送到桌上,也没再多谈,只说:“总之你们若有什么额外的需要,即便见不到我,对在村里巡逻的、那些保护你们的卫兵说,也是一样。他们会转达给我的。”

    “是是,知道了,谢谢总司令!”

    顾德全好像是饿了,没学那老哥儿一般再跟他客套,拿起筷子就先开动了。

    时值冬季,屋里烧着大汽炉,门窗在他刚进来时就关严了,汽炉生出的热量,随着墙壁天花板上安装的管子攀升,又从管子里熊熊透出,把整个屋里烘得如春天般。他喝了几口热汤,就彻底熬不住了,站起身来,让副官伺候着脱下大氅,他又把厚呢子外套也脱了,只穿着里面的黑缎子马甲和衬衣。

    拿起筷子,没吃几口,他感觉到一股视线正灼灼地落在自己身上。

    一抬头,他看见了顾德全睁大的双眼。

    顾德全最近瘦了,眼睛越发显得大,陷在深深的眼窝里,这么黑幽幽、直勾勾地忽然盯过来,竟叫他觉出了几分毛发悚立的诡异。

    这视线并没落在他的脸部,他顺着顾德全的视线低下头,视野里,是自己整齐的孔雀蓝领带,和领带上白金嵌钻的领带夹。

    他皱起眉头,放下筷子问道:

    “德全,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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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德全似乎有些出神:

    “没什么。”

    轻声地喃喃回话,他只觉周遭的一切仿佛在瞬刹间虚化,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阎廷芳的领带夹。

    准确来说,是领带夹上小小的钻石。

    那粒晶莹剔透的钻石,随阎廷芳放下筷子的动作,在他视野里,摇晃,闪烁,仿佛一颗明亮的星辰。

    星辰闪烁,照亮了他脑海中某处画面——画面也是模模糊糊,闪闪烁烁;画面里,有个人在一座高大的书架前,手臂动来动去,不晓得正掏着什么。

    是谁。

    那个人转过了身,他看不清他的脸,然而看到了他满手晶光灿灿的钻石。

    这人也真是的,手指头这么细,还笨得一次抓这么多钻石,也不怕掉出来。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急切,大步上前,想要去接那些钻石,那人却一把将满手的钻石扔进了一只大口袋,又将口袋轻轻朝他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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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给你了。”

    接住钻石,他惊讶得手足无措。

    “本想选几颗最大的给你。”

    那个人转了身,背影高挑单薄。

    仿佛他只伸出一条手臂,就足以将对方彻底圈在怀中。

    “结果都挺大的……”

    “大帅!”

    ——他听见自己猛地喊出了声。

    “大帅?”眸光一动,阎廷芳本来平放于桌面的手,倏然握起了拳。

    望着顾德全,阎廷芳攥拢的拳头上,骨节处逐渐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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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叫谁,德全?大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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