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为故_第二章 下等仆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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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下等仆人 (第1/1页)

    王府的下等仆人住在偏远的西苑里,负责洗上一级仆人的衣服,烧水,砍柴,挖土,搬东西等事。

    白襄平跛着脚提着一大桶水,缓慢地从井边挪动到洗衣盆。上次腿被打折后没有及时得到医官救治,就落下了残疾。虽能走路,但明显不太利索。也因此格外引人注意,其他仆人看他这样都忍不住欺他一下,有时把他辛苦提来的水踢倒,有时把他床铺的被褥丢去土坑里。

    西苑没有人见过曾经当世子妃的他,所以还好,并没有人因这地位变化的原因而嘲讽他,只是西苑的仆人平日里没什么乐子,只好以在小事上欺负作弄他为乐。尤其白襄平还长了一副好皮囊,捉弄起来别有一番快感。

    白襄平觉得自己是在赎罪,所以对他们的行为并不十分生气。他从小没有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心愿,养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或者裴桢让他做,他也做。

    白襄平已经在这里待了大半年了,虽然要做的事很多,并不清闲,但是这些事都很简单,他不用去想以前做世子妃的那些复杂的事。

    西苑的中间是一棵枫香树,一到秋天就火红一片,最是绚烂光彩。有风吹过,呼呼作响,听起来很是和谐,还带着一种香味,将白襄平心中的苦闷荡去不少,因此他很是喜欢。

    “诶,周小管家今天怎么得空来西苑啦?”

    王府里分大管家和小管家,大管家地位高于小管家。

    “可不是么?这种脏地方哪是您能来的?”

    “胡说什么呢?”

    “别说了…”

    “周良福被罚,从今以后他是西苑的下等仆人。”

    白襄平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从西苑入口处传来,不过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洗衣服了,没兴趣去仔细瞧。对于别人,他不想搭理,更不要说建立情谊。

    “唉什么嘛…周小管家居然和我们地位一样了,都是下等仆人,看他以前作威作福,这下还怎么作得起来。”一个奴婢说着说着就走到了白襄平身边。

    她好心提醒了一下白襄平:“不过你也不要去惹他,他虽然地位不比从前,但手里有钱,想做什么虽然有所拘束,但只要钱到位,还能什么不能办的?”她对白襄平这个人很是喜欢,因为他待人温和,从不无礼。

    “好,谢谢姜姑娘,我知道了。”

    可这提醒没什么用,白襄平第二天就被周良福看上,当晚下药掳去了他用钱打点的单间。

    白襄平腿伤一直没好,跑不快,身体也不像从前,没挣扎两下就被周良福弄倒在地。周良福的屋子是他花钱另住的,离别的仆人住的地方不近,压根没人能听到他的呼救。

    “你快滚开!同在王府里,你这样做,被发现了可是要被鞭打然后赶出去的!”

    “没有主子会来西苑的,普通人也管不到我头上!”周良福锁了门和窗,扣了白襄平的左脚脚踝,套上了铁链。“本来我还想我被罚了,没什么好日子过,没想到等来了你。”

    “你叫什么来着?白什么?我不记得了,嗬,管他的。打我来这第一眼就看中你了,肤白眼润,身量单薄,让人好不怜惜。我见了那么多美人,都没你有滋味儿,尤其是你现在这个欲拒还迎的模样。”

    “无耻!我可没看中你,给我放开!真是恶心,滚开!”白襄平见脚被扣住,预感到那个最可怕的结果。他发了疯的踢打眼前这个猥琐的大汉。

    周良福力气不小,他吭哧一下就把白襄平整个人锁紧了怀里,紧接着是丢到了床上。床是新铺的,可白襄平见着这人就恶心得想吐。

    周良福还精心准备了润滑,就放在床头,他猴急得很,盖子怎么也打不开。趁此机会,白襄平用没被束缚的另一只腿猛踢他下身,对方疼得嗷嗷大叫。

    白襄平也惨叫了一声,踢他的正是地牢里受伤的那只,此时受了外力,剧烈疼痛起来。

    周良福被激得火了,他暂时没了兴致,心中急切想要教训白襄平,给他个颜色看看。他非要这个人服软不可。

    白襄平挨了一记又一记耳光,嘴角裂了,同时还在不停吐血。紧接着是狠戾的拳头不停地落在他身上,时不时还被抓起头发往墙上撞去。

    不多时,周良福停下挥舞的拳头,白襄平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糊着头发粘成一堆。他此刻头痛得厉害,什么都看不清,双手紧捂着肚子,刚才被狠踹了一脚。全身上下的骨rou像是被重锤击碎,脑袋里也嗡嗡作响,鼻尖腥甜的气味浓厚。

    细细碎碎的呜咽声从他喉咙里传出来。

    “怎么?不凶了?继续踢我啊?!非给你点苦头吃才服软是吧!”周良福捂着他的下身,居高临下地对白襄平命令道,“你现在麻溜跪起来给我舔好了,我就放你一马,今天不再打你!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会变成什么样!”

    白襄平嘴里血糊一片,张嘴就要吐出来。

    周良福从旁边打来一桶水泼了他一脸,还捏着他双颊倒了水进嘴里。白襄平被冷水冰得一激灵,不停咳嗽。

    周良福看他那惨样,心想自己下手太重,这人身子骨弱,该打轻一点。往后时间还长,不应该这么急躁。

    “算了,我今晚不要你伺候了,这么多血晦气得很。”说着他把牵引白襄平的铁链拴在了房间的另一处角落,白襄平迷迷糊糊被拖过来,瑟缩在角落。

    周良福的房间很大,配置也比西苑普通合住房好很多,正是冬季,烧着炭火,哪怕是角落里也还算暖和。

    只打了一次就留了许多淤青和紫瘢。第二日周良福醒来看见白襄平裸露在外惨不忍睹的肌肤,脸上更是没一块好皮。他一边觉得可怜,一边又生出异样的快感。

    白襄平一夜无眠,他全身疼得厉害,觉得委屈至极。

    他望不见的月色正流淌在王府的另一边。

    裴桢心情沉重,白天整理了白襄平的书画之后,在书房孤坐了一夜。还在为前几日一个奴才误烧了白襄平的丹青而烦躁。

    这大半年他公事繁忙,处理了一堆又一堆皇帝送来的任务书。对于这些,他假装乐在其中,否则闲下来他就会想到白襄平。寄云的死成了他永久的遗憾,对白襄平恨也不是,爱也不是,横亘在中间,处处为难。

    他相信白襄平的那句话,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想过杀害除了老王爷以外的人。

    书房有个抽屉里装着的都是白襄平的闲暇画作,他偶尔会从里面拿几张摆在桌案上,累了就看一看,他不断给自己暗示白襄平已经死了,死在了他们之间最相爱的时候,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思恋他,倾慕他。

    但前几日桌案上的画却少了一幅,仔细拷问才知道是被周小管家给烧了。周小管家被逮到时唯唯诺诺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答道,画掉进渣斗里,以为是要扔的,所以拿去烧了。

    裴桢生气极了,编出这种低劣的谎话还想蒙混过关。但是周良福死也不说出真相再加上周良福的jiejie求情,所以只把他贬去了西苑。

    西苑…裴桢琢磨着这个地方,好像十分耳熟。轰然间,他之前的自我暗示彻底失效了,他瞬间想起白襄平,白襄平就在西苑住着。

    裴桢自然知道西苑是干什么的地方,也知道只要自己不动,万无见面的可能性。可心里还是有几分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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