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途（一） (第3/3页)

是一时间没有想到什麽新鲜的话题，毕竟一路上什麽都聊过，从脚底砂石聊到星辰大海，好像一切能作为话题的东西都用过了。

    肯定只有这样，才解释得了我们现在的沉默。

    所有的光线都在渐渐黯淡，我们终於是要迎来一个没有篝火的夜晚。

    「还真是场大雨……」她出了声。

    我点头：

    「嗯，大概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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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吧，我怎麽记得有一次b这还大？」

    「……有吗？」

    与她看来的视线相对，彼此间似乎都有些困惑。

    「我还以为你会记得b我清楚。」

    「唔……」

    如此煞有其事的语气让我有些慌乱。

    真要仔细回想的话，记忆中的雨天并不少，却似乎总是会伴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等等！

    我突然记起来了，所以语气很是激动。

    「是我第一次去找您的那次吗？」虽然也只去过那麽一次。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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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我们俩好像都愣了愣。

    「不不不，怎麽想也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吧，坐车里都看瞧见雨一个劲地洒。」

    「……」

    原来是那时候的事啊，那段记忆很是模糊，我也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啊，你好像记不太清楚了吧？」

    「是……抱歉。」

    脑袋里有一截模模糊糊的东西实在是不太舒服，特别是被这样提起的话，老是忍不住去回想，可那样做的时候又发现不论从哪一个资料块开始读取，存下的都只是些毫无逻辑可言的碎片。

    「这个可别道歉了，也不是你的错……不对，我也没怪你啊g嘛道歉？」

    「那……就当我是为了後边犯下的蠢事提前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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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还打算g些什麽蠢事啊？」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提前预防……啊！」

    突然敲在脑袋上的一记手刀真是猝不及防，说到预防，自己想想看怎麽样才不会挨打

    「天天就想着g蠢事，你就不会往好了想吗？」

    她现在的神情可真是十足的无语。

    「抱歉……」

    「所以说，不要动不动就道歉，要是真到了道歉的时候……」话突然停了。

    「怎麽……」

    看去的时候，我注意到那视线望得很远。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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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着远处的群山，隔过雨幕只是瞧见一团仿佛在不停扭动的黑雾。能在雨夜看清那片山的缘由，我能给出解释的大概只有两种：一种是和我一样，配备有夜视模组，另一种则正如眼前所见，是从山那侧照来的光线。

    「啊。」

    这也让我突然明白了现状。

    「是到了吧？」

    「看样子是啊……走了这麽久了，我还以为……」

    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些开心，但再听下去的时候，我却发现那是些更复杂的东西，「我还以为自己忘掉就到不了了，真没想到，就在眼前了啊。」

    「……嗯。」

    「本以为还要一阵子的，本以为……」

    我没说话，我以为她的这句话还没结束，所以打算继续听着，但等了很久也还是安静，我才知道她已经说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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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又该说些什麽呢。

    即便她一直教我要把心中的感受表达出来，现在的自己也找不到丝毫合适的词汇来表述，我想她也一样。

    一定是这喧嚣不停的雨打断了我们的思绪。

    我猜。

    「很想见那个人吗？」她终於出声，那双眼转过来，直直地看着我。

    「……什麽？」

    「我是说你的制造者。」

    「……」

    我找不到摇头的理由，倒不如说我们朝这里走的最终目标便是去见他，「是。」

    沉默片刻，这份宁静又突然被她吐出的一口气所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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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走吧。」

    「呃？现在？」

    「嗯。」

    「可……」

    我慌乱地指了指周围的物件，包括那只还在挣扎的兔子。

    「都到地方了，那些东西要着也没用，兔子的话……」

    她伸了只手，从我怀里提起了那只兔子的一双耳朵，随即凑近了些。

    就好像是打算和它说话——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等雨停再出去吧？」

    在我想着的时候，这位少nV已经这样说出口了。随即弯下身，把兔子放下地，它却拔腿一溜烟地钻了进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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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sE与灌木成了它的掩T，加之那样的毛sE，视觉里已经完全捕捉不到它的踪迹。

    「……」

    「……」

    我们俩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什麽了，肯定都是在对这兔子的反应而意外。

    「啊！真是不解风情啊，这兔子。」她抱怨一声。

    「毕竟刚刚还打算把它吃了嘛。」

    「我也就开个玩笑……」

    「这样。」我不觉得这种动物能听明白李瞳的话，退一步来说这也是个对它而言并不好笑的玩笑。

    「哎，算了，我们也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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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声之後，我跟着她出了雨棚。

    雨并没变小，打在身上的一瞬甚至能感觉到它们的具T重量。

    这样堆积着，像是要把我们压垮。

    我们沿着路走，去往山的那侧。

    明明都有了一个居身之所，为什麽不在这里再呆一晚。明明不习惯黑暗，为什麽现在却要这样执意地走在我身前。

    我不明白，也问不出来。

    不论我怎麽加快步子，都没办法超过她。

    这会是一段无声的路，充斥耳畔的只是雨和风的噪响。

    如果以後再回想起来的话，我和她也肯定只会怪罪在这糟透的天气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