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1/6页)

    “咚咚咚。”

    “小张来啦，快进来。”白莲喜笑颜开接过张容止手里的礼物，“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要带的，这是特意给您买的。”张容止关上院门随白莲进了屋。

    白莲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拆开后见里面是一些谢馥春的胭脂水粉，还有一盒很显眼的雅霜雪花膏，白莲摸着那绑着蝴蝶结的盒子笑了笑。又见张容止一副坐立难安，东瞧西望的样子，玩笑道，“我算是见识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张容止立刻正襟危坐，“伯母说笑了。”

    “这雪花膏，倒是挺别致。”

    “最近天气干，允唐又经常在外面跑，涂点这个，手不会痛……”张容止抿着嘴，补充道，“您，您也可以用的。”

    “又让你破费了。”白莲端起茶壶，“来，喝茶，学玉自己种的。”

    “没事伯母。”张容止前一秒接茶时的笑容立时凝固在了脸上，“谢谢伯母……”

    白莲见状看破不说破，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张容止手指抠着杯身，心里起伏不定，半晌他抬起头微笑开口，“伯母很喜欢喝这个茶吗？”

    “现在也只有这个茶能喝啊。”言毕又倒了一杯，“可惜了，允唐不喜欢喝。”

    “！——”张容止一激动手里的茶水都溅出些许，“对不起伯母。”张容止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桌子，动作间一个月白小包从他身上滚落至白莲脚边。

    “伯母……”

    白莲捡起小包，“好精致的香包。”接着细细看了张容止一眼，“心上人送的？”

    “不是！”张容止立即否认。

    “小张别急。不过这手艺是真挺巧的，嗯……好像不是香包，这味道……”白莲翻看着手里的小包，似曾相熟的样子，“你很爱惜这个物件吧，这边缝儿都被你摸糙了。”

    张容止脸颊开始泛红，含笑道，“我是很喜欢他。”

    “小张，我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

    “啊？”张容止猝不及防被夸，他有些局促的摸了摸脸，“谢谢伯母夸奖。”

    “你的梨涡也很有特点，一眼就能让人过目不忘。”白莲真诚道。

    张容止彻底红了脸，“伯母您怎么……”

    “是个让人喜欢的孩子，长的也很俊。”

    “就是允唐不喜……”

    “这是允唐做的吧？小渝也有一个，当初我闻到这方包上的药味儿，还担心会不会对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伤害，一转眼，过去这么久了……”白莲打断张容止，突然感叹。

    张容止握紧拳头，脸上出现股坚决，他跪在白莲面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伯母，我喜欢贺允唐，喜欢了很久了。以前他有家有室，我不敢逾矩，现在他独身一人，我仍旧爱他入骨。我知道我是一个身份卑贱的戏子，但是伯母请您放心，我会一心一意对他，不会让他在这么辛苦，只要我张容止有一分钱，就绝不会让贺允唐吃糠咽菜。”

    白莲深深叹了口气，她扶起张容止，把方包放在他手心里，“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贺家到如今地步，你依旧不远万里跟着他，除了爱，可能也没别的东西了。”

    张容止眼里出现道光，他急切道，“伯母，您相信我，我绝对是真——”

    白莲摆手示意张容止听她说，“小张，你觉得学玉这个姑娘怎么样？”

    张容止不理解白莲怎么又扯到那个人身上，纠结道，“我，我没和她相处过，但是您和允唐时常说起，大抵是个好姑娘。”

    “是了，品德兼优，勤劳能干，长相也是一等一的。他日……也许能给贺家留下个血脉。”

    张容止的心突地一跳，他愣愣看着白莲，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如果贺允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把他抢回来，可要是他和女子在一起了，他总不能耽误他娶妻生子吧……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允唐这孩子，命途多舛……幸好我还有一斌这个儿子，学玉应会是我儿媳妇的，只盼一斌努力一点。”

    张容止暗暗拧了自己一把，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明明前一秒白莲还希望……

    “伯……伯母……”张容止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话都讲不利索了。

    白莲笑着拍了拍张容止的手背，“记住这个心情，我的儿子，也不是这么容易就给出去的。我这，算是默许了，其他的，你自己努力吧。他现在变鸵鸟了，你帮我把他拉出来。”

    “呵……”张容止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粗重的喘着气，“伯母，您，您真的是，吓到我了。您放心，允唐一天不答应，我就一天不离开。北平的事，我知道他一直埋在心里，平时看起来云淡风轻已经放下了，但是每次我说起北平的事，他还是很在意的……他，他需要发泄，哭出来也行的，我没本事……”张容止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湿润。

    白莲伸手点了点张容止脸庞上的小水珠，“小张，你其实……和张月清又像又不像。”

    张容止僵了身子，“很多人说我像清哥，其实允唐有时候看我，也是在看他吧。”

    “你的脸，七分像他。性格嘛，就大相径庭了。你们三个，姻缘轮回，倒是缘分使然，要是你当年就缠上允唐，他应该拒绝不了你。我之前见过张月清一次，我想看看是什么人能让我儿子这么死心塌地。都说眼见为实，其实张月清也不错，只是那时的我，那时的贺家，是容不下的。他们两个，除了身份，还有性别……不过你说，现在时过境迁，倒是互换了。”

    “没有伯母，是我配不上允唐。我也，我也不能给他生儿育女。”

    “日子是你们自己在过，自己开心就行了。子嗣，我不想了。小张，我要是不在了，你记得好好照顾允唐。”

    “伯母……伯母您怎么突然说这个，您身体好得很，我还得靠您让允唐点头呢，您别这么说。”

    白莲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感慨道，“我心里有数。这些天，老是梦到他。”

    张容止以为白莲是在思念贺霆，毕竟贺家骤生变故，贺霆走的又这么突然。“伯母，贺伯父在天有灵，定会护佑您和允唐的。”

    白莲苦笑，也是，外人并不知道贺家那些秘辛。“希望吧。小张啊，我还想吃那个蛋糕。”

    张容止忙不迭起身，“我带您去。”

    “铃铃铃——”贺允唐拉着车拐过巷子，今天特意下的早班，去市集给白莲买了鸭梨和枇杷，都是清肺的好东西。

    “哎允唐！”

    贺允唐停下步子回头，“何大娘！”

    被唤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