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初露锋芒(四)： (第1/2页)

    果真如一官所料，散漫萎靡的军纪，不会因一个朝廷大员要来，就会变得严明起来。

    据何斌所说，天都还没完全暗下，就又有不少营里之人，偷偷溜了出来，一头栽进赌坊里，“四五六、通杀！”吆喝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出乎一官所料，就是何斌并没有节省地输，反而是大赢了回来，所以一官与小蛮回到房间时，一眼便看见了一桌子的银子。

    小蛮在问天盟受了气，正无处发，一路回来虽说一官不断劝解，但显然效果不彰，所以当她看见一桌子银锭时，立刻大骂道：「是谁Ga0了这一桌，乱七八糟也不收拾乾净？」

    正在窗口探着头，负责任地监视着军营的何斌，赶忙来到桌前，喏喏说道：「这是与你借的银子，所赢回来的，所以全都还给你。」

    小蛮一听都傻了，她看着何斌，想这人是不是个傻子呀？就借他三块碎银，其实根本就没要他还，话说“十赌九输”，输光光非常正常，所以一官才会提醒，希望他别输得太快。

    结果没想到他没输，还赢了这麽一桌银子回来，更奇的是他居然不自己收起来，还通通要还回来。

    明知这人，根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三天两头要人接济，难道是因为傻，才会如此潦倒。

    其实方才，何斌听见小蛮的叫骂，他也是真的傻了。

    何斌实在没想到，怎麽会有人把白花花的银子，说成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是亲眼看见不知多少人，为了这东西丢掉X命，其中还包括他那四个可怜的哥哥。

    正因如此，才让他对金钱的取得更为谨慎，他永远记得拿了一锭银子，丢掉一条X命的教训，现在的他，不敢苟取一分一毫。

    小蛮见何斌愣在那，一脸满是哀戚，心里猜着了七八分，心一软便走到桌边，从桌上拿了三块碎银说：「这是借你的。」又拿一块说：「这算是利息。」其他是你赢的，全部归你拿走。

    何斌依旧愣在那里，他从没有看过这麽多银子，更没想到小蛮会如此轻易就全都给他，一锭银子要用一条命去换，那小蛮要他什麽？这一点他无法想明白，所以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一官一旁看在眼里，脑筋一转便明白，小蛮虽生长在大山里，但绝对是富贵人家，从小生活优渥不曾缺衣少食，所以金钱对她而言，就是种普通的交易工具，再没有更多意义。

    不过对何斌而言，却完全不是这样，他是在极度匮乏的环境中长大，一文钱bSi英雄汉，秦琼贩马、杨志卖刀，不都是生活窘迫到无以为继，英雄尚且如此，况一小民乎。

    想起自己心Ai的小菊，不也是为了让母亲与弟弟能够活下去，不得不将自己给卖了，所以他完全能理解，金钱在何斌心里，那意义是如何被无限放大。

    到此，他不得不对何斌这人，又多了一分敬意，因为绝大多数的人，在这样环境中，所生出来的是无尽的贪婪，变得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但何斌却用一介不取，来面对看待。

    只是一官看这两人，就这麽杵着也不是办法，就对小蛮说：「银子是我和你借的，所以现在这些该全部归我才是。」边说边坐下来，把银子全往自己怀里收，收到最後四块时，先推一块到何斌面前说：「让你去赌场，打探消息的也是我，所以这块算是工钱。」接着再推三块说：「这算是彩钱，奖励你赢了不少。」

    见一官居然要将银子据为己有，小蛮立刻发作大骂道：「你这贪心鬼，这钱是我要…」话还没骂完，她就想明白了，忽然懂了一官的用心，於是闭上了嘴，也搬了张椅子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何斌还是看着桌上四块银锭，依旧犹豫着。

    一官说：「那是你付出劳力赚来的，快收起来！」

    何斌听了以後，快速将银子揣进怀里，他不是不Ai钱，只是这种有名目的钱，才能让他收得安心。

    一官见何斌收下了银子，转头对小蛮笑了笑。

    小蛮白了他一眼，继续喝她的水。

    一官再转问何斌说：「没想到你这麽会赌钱，难不成之前在家乡，就是个魁仙＊。」

    何斌赶忙摇手说：「没有，没有，今天是我第一次，进赌场去赌博。」

    「第一次就厉害成这样，以後还得了。」一官戏弄他说。

    何斌腼腆说：「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玩什麽，不过你要我小心点赌，别太快输完，所以我就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久久才押一次注，而且押的时候，往人少的地方押，人少b较安全。」

    「这叫乱拳打Si老师傅！」哈哈哈，一官笑了起来，继续问道：「不过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打听到，那个大官什麽时候到？」

    「有，有，有！」何斌这才想起，差点忘了正事，立刻回答道：「两天之後，不只一个士兵提到。他们都不断抱怨着，来这麽一个阉货，害他们不得清闲。

    那个马队长官一到，就说了三天之後过午，大人进营，而今天已过去一天了，所以便是後天下午就到。」

    「阉货？」一官确认问：「这个采香使，难道是东厂的人？」

    「很奇怪吗？」何斌继续说：「听他们议论着，小皇帝登基以来，根本不理朝政，所有政事全都交给一个东厂太监，好像是叫魏忠贤的人，让他去全权处理。

    听说，这个采香使便是魏忠贤的心腹，此次下来主要的目的，其实是沿途收刮满满的油水，回去孝敬。」

    「如此正好！」一官听了笑说。

    「好什麽？」小蛮与何斌皆不解问。

    一官笑说：「这种狗官，送个黑锅让他背，岂不刚好，也不会太良心不安。」

    「你这家伙，最好是还有良心。」小蛮又白了一官一眼。

    一官还是回了个笑脸，继续思量着说：「不过後天这时间有点紧，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何斌这也才想起，问道：「你们去拜访朋友，那边还顺利吗？」

    「成是成了！」一官继续说：「不过还有几件事，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