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绝处逢生(二)： (第1/2页)

    「小船虽为拼凑，C控却依然灵活，尤其是这些平时驾驭五峰号这般巨舰的老水手，在当我们驶进火龙岛南面，一个挤满船舰的湾澳时，他们让小船穿梭其间，行船功力之深浅，充分在此展现出来。

    张小四与湾澳里，其他船舰上的人挥着手，并不断用东瀛话大声和他们打着招呼。

    奇怪的是，所有人的反应都出奇冷漠，多只是稍稍抬头看了一眼，之後便像什麽也没发生似的，既无寒暄，亦无回应。」

    「湾澳里，布满大小船舰难以计数，想来张小四所言四十之数，并无灌水夸大。但这算是好消息吗？往好处想，这代表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欺骗我们，但也很难不去想，这些船舰可都还是我们对手啊！

    方才来的路上，明山哥所说的那些话，让我不断打量着这里的每一艘船，哪一艘会是最大？哪一艘速度可能最快？我心里还不断揣度着，是不是该游远一点？距离湾口越近的船，理当将会最先出湾，也就意味应该能够最先抵达。

    只是这些琐事，没有太多时间让我仔细思量，因为这个时候，我们的船已经落帆定锚。」

    「船停在离岸三、五十尺外，无法再向前，再靠近有搁浅的危险。张小四用东瀛话，向岸上的人喊了喊，很快便有小艇前来接驳。

    我们只有三人登岸，张小四、明山哥与我，其他弟兄皆留在船上待命。

    上了岸，走进营寨，一路向雾岛御兵卫的大帐行去，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打从船驶进湾澳的那一刻起，便有此感。」

    「张小四热络向每个人打招呼，而对方都看见了，但就没有一个人多向前一步，不管是关心一下，或是寒喧两句，所有人都仅只於默默点点头，然後快速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照理说，张小四历劫归来，就算是普通同僚，也该向前了解一下情况。但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所有人都好像非常忙碌，有非常多其他事情赶着要做，所以在一眼之後，便就匆匆离开。」

    「上岸之後这一路，距离虽不算长，实也不短，三人不但没遇上任何盘问，甚至没有任何阻拦，与其说这是组织松散、军纪溃涣，不如说更像是一步步迈进敌人的陷阱，他们先是请君入瓮，然後一声令下便来个瓮中捉鳖。

    即使情势危急，气氛紧张，我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一双小眼不断转着，仔细打量四周环境，从进湾口起，一直到寨後那座还冒着浓烟的火山，无一处不看得清楚。

    尤其是後面那座火山，在半山腰处横亘着赭红平台，十分显眼。估计是火山熔岩凝结成的火页岩，让这天然的高台上寸草难生。

    在营区里活动的人并不多，或许他们都在船上忙着，也或许他们都埋伏了起来，我心无旁鹜依然认真牢记，此寨里的布局与通道路径。」这段时间里，一官已知道，老人对自己的赞美，从不吝啬。

    「直到我们走进大帐之後，看见了雾岛，我立即明白，如果他们真要对付我们，根本无需埋伏。

    在大帐里，十几人正陪着雾岛喝酒，角落边地上摊倒几名大汉，已经醉得不醒人事。

    当时才大早上，看来他们该是从昨晚，就一直喝到了现在。是明山哥多虑了吗？如果这些都是安排好的，那他们似乎也太过周到。」

    「一眼便能看出谁是雾岛，大帐正中的大位上，一人斜身侧卧於卧榻，左右还各环抱着nV人，nV子敞露SuXI0NG让他枕於其中，还有一瓮酒就置於腿间，似乎还能继续开怀。

    上下打量了一下雾岛这人，只见他身躯高大雄健，两根臂膀粗得像桶一样，一头乱发散批於肩，打着赤膊x前遍生密毛，这哪里像个人，根本就是头熊。加上他腰间的那把倭刀，要b别人的都长上许多，都无须多想就能知道，绝对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张小四一进帐中，连滚带爬就扑向了雾岛脚前，抱着他腿哭着用东瀛话说：将军好险，小人差点就回不来，就再也见不着将军了！

    明山哥能听懂一些东瀛话，与我互看了一眼，这情况看来不太妙。这张小四与雾岛的关系，似乎不像他所言，只是个普通的通译，以眼前的情况判断，他更像是他的近臣，或是说弄臣，来得更准确些。」

    「雾岛似乎已经喝了不少，不过声音依旧宏亮，他看了张小四一眼，一脸醉意笑了笑说：你回来啦！来，先喝一杯，算是庆祝你还没Si，之前听几个救回来的水手说，你们海上遇了风暴，以为你一早已去喂了鱼！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张小四一脸尴尬，跪在一旁捡起地上铜杯，自己满上酒y是灌下，接着说：小人不辱使命，已经找着五峰船主，并带着他的特使，一起回来拜见将军。说时转身向我们指了指。」

    「这时候我与明山哥，才算看明白了，张小四与雾岛之间，牵系着的不是亲密，而是畏惧。或许这两三千人的庞大队伍，到现在还能组织在一起不溃散，唯一的理由也正於此。

    张小四的卑躬屈膝，是为了取悦雾岛，这是他的生存之道，至少是在雾岛帐中的生存之道。

    在这里，他没有一丝违逆，没有人敢有一丝违逆，在表面上。至於在不被人所见的内心之中，恐怕大多数的人，无一刻不想逃离。

    这也就是为什麽，当张小四一见到船主时，便主动提出了投诚的愿望，在当时我们看来显得突兀与可疑，但事实上却是他希望藉由船主的力量，让他离开这人间地狱。

    在雾岛面前，表现得越是卑微与恭敬，只能代表内心的畏惧越是强烈，也就说明了他想逃离之心，越是坚决。」

    「雾岛显然不明白这道理，还能如此畅饮，显然在他心里依然还认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只是事实恐已不是他所能想像。

    关键一旦点破，全局豁然而开，之前感受到的诡异气氛，其实是恐惧。这也可以说明为什麽？每个人看来都如此冷漠，都互不关心，因为心存恐惧的人，对任何人都不敢信任，他们怕被出卖、怕被背叛、怕惹出事端招来麻烦，甚至是招来杀生之灾，所以让一切都显得悖於常情。」

    「事情发展至此，明山哥与我之前的疑虑显然多余，在张小四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倒戈的问题，他的心，自始至终就没有与雾岛同一边过。

    这里当然也没有什麽圈套与陷阱，相反的局面对我们相当有利，或许我们真有机会以寡击众，将雾岛御兵卫的这整碗，一起通通捧去。

    此局之中，若真要说有什麽圈套陷阱，也就是雾岛将自己坑陷进，他自己的想像与错觉里。」

    「雾岛在酒意中，听见了五峰船主之名，全身突然一震。这名号似乎有醒酒之能，让他醉意已醒三分。

    雾岛放下已高举起的酒坛，赫然起身，大手一招唤道：叫他们过来！

    明山哥与我快步过去，握拳一揖道：见过将军。

    张小四居中为我们翻译，雾岛急问：五峰船主现今在哪？

    明山哥回说：现暂留南方一小岛附近，等我们取得同意之後，再安排与将军会晤一事。」

    「此事显然出乎雾岛意料，他没有想到船主会主动要见他，当然他并不知道“五峰号”已毁，更无从知晓双屿岛所发生的一切。

    由於这段时间在海上漂泊，让雾岛船队里粮食与补给，都已近匮乏，他迫切需要得到外力协助，而如果这外力是五峰船主的话，这无疑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对象。

    於是，雾岛不常有地客气起来说道：五峰船主太见外了，我们也算旧相识，若想见我，我现在就出发...边说边推开怀中nV人，叫她们都一边去，并立刻准备下令出航。」

    「明山哥这一听，心中更有把握，便立刻制止道：不可，不可，船主此次受双屿岛许岛主之命前来，希望与将军会面，商讨合作之事宜。若劳将军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