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宠溺 (第2/2页)

海上的任务中失利，导致自己陷入险境，而是蹙着眉头沉声问道：“冷静了没？”

    韩凌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点了点头，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无奈。

    “你接下来的任务是保护医学院的李博士前往前线。前线的战士攻破了e兵团的一个小型基地，里面有病毒样本。这种病毒不能带回国内，我们要在当地研究针对病毒的特效药……”曲振华平静地诉说被韩凌打断。

    “为什么？”韩凌疲惫不堪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保护他？为什么不把他的任务交给我？为什么要让他陷入危险？为什么要专门调开我？”

    曲振华的眉头拧得更紧，似乎是很不耐烦他的打断，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老陈虽然偏激，但他也不是真的……”曲振华顿了顿，又道：“我希望你能理解他的心情。”

    “我理解不了！”韩凌吼道：“我理解不了他的心情！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你少他妈对我吼！我拦过了，没用！成琤自愿的！他自己签的字！你要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你在学校的任务是什么？你他妈不是要保护学校里每个研究员的安全吗？不是要保证他们项目不被敌人发觉吗？不泄密吗？你告诉我，为什么约瑟夫会知道成琤的研究项目！为什么他会潜入学校跟他有接触！为什么他会暴露！为什么敌人会锁定他成为窃取研究成果的突破口！你说啊！潜入学校内部的间谍到底是谁！是谁走漏了风声！是谁把研究资料带出去的！你他妈这几年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松懈了！”

    曲振华把问题接连抛回给韩凌，韩凌不敢置信，他们这样严密的监控，怎么还可能走漏风声！怎么还可能有人把研究资料带出去！

    曲振华看到他了他的惊异，低声道：“朱医生给成琤催眠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等你能动了，自己去查吧。帮他掩护的马舒我们已经给了处分，把他调到了另外一所研究院。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成琤现在就是泄露机密研究的嫌疑犯！你再这么护着他，连你都会有这个嫌疑！”

    “我不信……”韩凌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我不信他会有这样的嫌疑！你把东西都告诉我，我要……”

    “韩凌，你的任务不是他，你最好乖乖听话！”曲振华说完这句话便结束了通讯。

    审讯室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四个角的摄像头维持着鲜红的光点。

    学院里潜入了间谍？研究资料被人带出去了？成琤有可能是嫌疑人？

    韩凌只觉得不敢置信。

    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他们又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发现的？

    审讯室的金属门被打开，小邱带着韩凌的备用机械手脚进了来，轻声询问：“队长，准备好了吗？”

    韩凌抿了抿唇，点点头，接着，几个人便把韩凌抬到桌上，在刺骨的疼痛中，备用的机械手脚回到了韩凌身上。

    “队长，你被关了三天，李博士二十四小时后出发，”小邱轻声道：“博士楼下的那间房子我们已经突破进去了，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你可以直接问零要资料。”小邱说到这，顿了一顿，压低声音道：“还有你的那个朋友，他几天前回来过，送来了几个手环，让零帮忙调查。他说他要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让你回家看看。”

    韩凌没说什么，离开安保处，坐上了回家的车。

    在车上，韩凌打开了手上的新手环，点开了零发给他的资料。他第一次，看到了成琤的密室，也是这个时候，韩凌明白，自己确实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成琤因为常年的心理压力，有一些特殊的减压办法。这个方法是什么，马舒知道一个，韩凌也知道一个。马舒知道的是成琤的偷窃癖。他是成琤的导师，也管理研究项目的整个实验室，而他每次发现药剂丢失后，明知道是谁干得，却是压下不报，替成琤做好善后工作。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成琤拿走的药剂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没必要追责。马舒把这件事压下来后，韩凌便不得而知。而韩凌知道的是他的安定剂，他查到了安定剂的来源，便私下解决，没有真的提交对成琤的调查申请，所以他没有查到成琤登录过净土。

    成琤在学院宣布停止研究再生药剂之后，自己与净土的最高权限管理员取得联系，在虚拟世界里继续摸索研究，甚至有了重大突破。

    而成琤不知道的是，净土背后的势力是e兵团。

    在整件事情里，成琤从前的好友，赵凛也有一定的责任。

    赵凛一直对成琤自杀的事情心怀愧疚，所以在成琤逃到学校之前，他偷偷地，秘密地，送了成琤一架军用无人机。

    军用无人机有反监控装置，可以方便成琤买任何东西回来而不被人发现。

    赵凛原想着是送一个小礼物让成琤开心，却没想到他送给成琤的礼物却助长了成琤的任意妄为。

    所有人都本来可以有机会发现的，但所有人都因为宠溺没有深究。

    宠溺并不会让一个人成长。

    韩凌回到家里，里面的一切还跟他走的时候一样，只是桌上多了一个手环，本应该在的顾怜也不知道被秋祁胜带到了哪里。

    韩凌没有立刻查看秋祁胜留给他的手环，他靠在餐桌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猛然睁开他那双黑亮的眼，开始尽他所能地调查一切信息。

    从最先跟他联系的蒋申开始，再到零现在分析出的内容，最后，韩凌找到了网络信息安全部的秦思，折腾了到了深夜，从曲振华对他的对话和他得到的情报来看，韩凌知道了成琤自己猜出来的那个答案——成琤现在只是一个随时都能舍弃的诱饵。

    韩凌现在掌握的信息要比成琤自己都多得多。

    韩凌承认，是他疏忽了。

    他没想到成琤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性格，就算是在这样高压监控的学校，他都想尽一切办法，追求他想要的自由。

    是国家网络信息安全部的秦思在“净土”里发现了净给成琤单独开发的空间，顺藤摸瓜，才发现他们接触的人是成琤。

    e兵团已经知悉了一部分再生药剂的配方药剂。

    秦思把这一结果汇报给了陈启昂，陈启昂在没有明确告知朱医生和蒋申目的的情况下，用任务作为借口给三个人都下了套。成琤接受了朱医生和蒋申的催眠，蒋申和朱医生到现在都真的只以为陈启昂只是把他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

    在成琤应聘喻家公司的职员时，蒋申也在想，陈启昂为什么不给成琤伪造身份背景。

    发现成琤也被e兵团的人盯上后，朱医生则重新调阅了成琤之前在接受催眠时得到的信息，他发现了成琤的密室，并且把这一结果汇报给了陈启昂，同时，蒋申也大概猜到陈启昂为什么不给成琤提供一切援助了。

    每个人都只掌握了一部分信息，韩凌尽可能联系赵天元从前的同学，战友，甚至是以前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想尽一切办法，想把所有的信息都整理清楚。但到最后，他还是弄不清陈启昂把成琤塞到陆楠身边的真正原因，可他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