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第一章【相见不识】 (第2/4页)

明白的一清二楚。因此，她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把讯息化为文字送往皇城，三封同样的信件从不同路线送往慕夏，希望在五日内送到少年皇帝手上。

    自古大涝之後便是大疫，而这从济泽到同安的官道上不断有流民倒卧在地、咳嗽不止的现象就可初见端倪。对此，她也在回讯皇城的信里写了，希望烨然能派个可靠之人运送药材来到江南。

    如今的江南虽有大涝与时疫，可现阶段并没有听说哪一处城池传出因大量Si亡而封城的消息。苏景竹知道，这是拜百年以前的某位神医所赐。

    当年一位追随夜王的神医为九州大陆几十年便有一次的大疫编撰了一本《时疫集》，其中收录天花、霍乱、鼠疫、疟疾等等的大疫类别，更有相对应可解病徵的处方，也明写了预防得病的方式。薄薄一本时疫集在夜王推广下几乎是每户读书人家里都有，其中内容也在不识字的百姓之中口耳相传。

    这次江南时疫，大多都是因无家可归的百姓染了病、流离在三州之内才让病疫蔓延开来。丽州、淮州、渝州三州各地的知州知县，在发现流民入城时便下达遵循《时疫集》的处理方式，这才没让疫情随着流离失所的百姓一齐在各地爆发。

    「莫扬，来帮忙写方子。」俊雅男子从窗子朝外招了招手，yu将红衣少年喊回屋里。

    就见红衣少年从屋後绕到屋前，一路经过许多静待看诊的百姓，所到之处众人无不让出一米空圈。少年见状也不恼，握着从未离身的马鞭大摇大摆走进屋内。

    此次下江南只有从凤与她一起，两人化名「莫云」、「莫扬」，是一对从皇城南下办事而後前往济泽拜访远嫁江南姐妹的兄弟。而这位「姐妹」，则是从「夜华第一花魁」位置上退下来的无YAn担纲演出。

    无YAn一年前与阁里相恋已久的Ai人成亲，婚後离开皇城看顾着暗阁在济泽的江南分舵，这次信件未到皇城的事情一出，气得她差点顶着五六个月的孕肚亲自去调查，还是她好说歹说才劝住人。

    相对其他淹水严重的州县，济泽因地势较高而受灾区域较少，也就造成济泽附近的灾民较其他地方多上许多。不过济泽的知州相当JiNg明，在丽州知府Si亡前他就已经下令不许灾民入城，既防备了灾民流民带来的治安隐患也防御了可能传染的疾病。

    济泽城禁止灾民入城，这些人只能徘徊在江南官道上游荡，若不及早处置，怕是会为了吃一口饱饭集结成匪，成为更大的忧患。

    因流民中许多人都染上时疫，作为距离济泽只有一日半路途的同安便成为他们求助的目标，不同於济泽周围同样发布禁令的县城，同安县令心软看不过流民所苦，因而整理出西城外大半荒屋，也在城外空地上搭起简易棚帐作为临时住所。

    只是区区一座城门并不能抵挡时疫传播，这才造成县城百姓也陆续有人染上病疫，其中更以每日都去巡视灾民的同安县令首当其冲，若不是她与云从凤及时到来，那位县令真会去地府悔恨自己一时的心软。

    不……以这傻子县令的脑袋大约根本不会有悔恨这一情绪。

    送了一位行动缓慢的长辈到门口後，苏景竹看着某道身影暗搓搓蹲在侧屋的墙角观察着药卢这儿的动静。

    「谭县令，你现在应该在屋里。」她三两步走过去，步履轻盈近乎无声，从上而下低头看着把自己脸部包得只剩两颗眼珠子的傻子县令。

    谭学仪被苏景竹鬼魅般的出声给吓着，毫无形象地抱住了身前的梁柱尖叫出声，直到看清对方黑脸才像只被捏住脖子的J，尖叫声嘎然而止。

    纵使不是有意，可谭学仪这一声尖叫仍旧引来了药卢附近所有人的注意，许多人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位从皇城而来的贵族小公子难看到像是要揍人的表情，下一秒就瞄见蹲在地上抱着柱子的人。

    「谭大人！」

    「谭大人，您的病……」

    做为深受同安县民Ai戴的父母官，即便谭学仪包裹得只剩一双眼睛依然被排队等着看诊的百姓认了出来。

    有几个看诊的百姓才想脱离队伍朝谭学仪走来，却在下一秒见红衣少年往前踏了一步，腰间不离身的马鞭握到手上，凶神恶煞的模样镇住了在场的普通老百姓。

    「谭大人，为了不让病疫传染到您的县民身上，您现在应当进屋休息了。」苏景竹马鞭尾柄敲了敲左手掌心。

    若不是谭学仪知晓这位是皇城近来被人议论的红火的新科状元、陛下亲封的钦差大人，光瞧红衣少年那神sE倨傲的模样真会认为她只是个出身权贵的纨K子弟。

    相当明白他若没进屋，面前少年肯定会亲自拖着他後领关他小黑屋，谭学仪起身朝关心他病情的县民挥挥手，表示自己一切都好之後在少年催促的目光中回到侧屋里。

    唉！人生真难。闻着屋内艾草味道的谭学仪深深叹了口气。

    隔着一道房门，听见门後传来叹息的苏景竹嘴角一cH0U，差点儿遵循现在的人设踹开门，把屋内那个从鬼门关前绕一圈的年轻县令先拖出来揍一顿解手痒。

    同安县城距离济泽不算太远，若是得了重病，县城百姓多半会去济泽求诊。大病进城，小病多半则是自己采了板蓝根之属的草药熬了汤喝，因而县城里只有一两间药铺，并没有正经大夫。城北的草庐小院还是皇城的神医公子来了之後才收拾出、当作临时的医馆使用。

    今日午後，这座小小的同安县城除了两位皇城来客外，又多了几位特别的客人。

    晌午过後，云从凤收拾着药箱准备下午出城为灾民义诊，苏景竹则倚在门边看着依然Y沉的天，对着廊下一盘盘竹筛上晒不乾的药材乾瞪眼。

    「别光看，将这些筛盘都收进屋。」看着小师妹一双大眼瞪着尚未乾燥的草药，云从凤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要是现在不收，外出时下雨赶不回来收拾就糟了。」

    「唉！这糟心的天气。」她叹口气，顺手将马鞭塞进後腰腰带，将窄袖又向上挽了两摺露出一节白皙手臂，随後熟练整理起筛盘上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