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五章【天启四年】 (第3/3页)

妞儿的事，那位……可知道了？」

    苏景竹点头。

    「那可有暴怒？」

    她摇头，随後陈太傅就拍了拍她的肩走开了。

    不同於前世明清殿试的制度，龙腾的殿试历时只有一个上午，且入殿的考生也只有百名，百名考生是取会试中考前百名的人直接进行殿试，不曾再於会试後、殿试前多考一次复试。

    殿试由皇帝主考，至正午时收卷，下午则是皇帝与监考官们阅卷，隔日一早放榜随即进g0ng谢恩、骑马游街，下午礼部设琼林宴款待新科进士，宴席一直到g0ng门落禁前才会结束。而天启四年的这一回科考是新皇登基举办的第一次考试，除了文试之外也举办了武试，以摄政王爷为监考官，地点就在皇城外三十里处的军营里。

    因而当苏景竹与其他九十九名考生踏入保和殿时，军营震天的擂鼓声也同时响起。

    高位之上的身影头戴冕冠、身穿明h龙袍，用着变声期之後成熟许多的清朗嗓音开口。此刻的宇文煌不再是那个会对着师傅撒娇闹脾气的孩子，而是龙腾王朝唯一的掌权者、最年轻的少年帝王。

    「诸位都晓得近年来我国与外来商船贸易增多，今日殿试诸位便以海上贸易这一点说说各位所想。」

    而当少年皇帝说完此次殿试试题时，三公与六部尚书脸sE齐齐一变，唯有一旁的风丞相面sE如常看着已经送到小皇帝眼前却没有被选择的试题卷子。

    该说风慕凡早就猜想到小皇帝会有这样举动，对於为了管理外国商船而增设市舶司一事，至今朝上仍然反对声浪多於赞成，今日殿前由皇帝亲口说出试题，他自然会藉此寻找与他理念相近的学子入朝为官，他们昨日拟好的试题被皇帝所弃之不理也是正常。

    且不管朝上大臣们对於宇文煌临阵改题是何种想法与心情，殿上的考生们听见这般题目後绝大多数都是低头思索一番後才拿起笔起草文稿，苏景竹倒是不同於其他人，她先是注意到在宇文煌语毕後几位高位官员的脸sE不甚好看，接着就想到了与风慕凡一样的答案。

    抱着又好笑又无奈的想法提起笔，她晓得无论如何这一场她都不能再藏拙了，毕竟自己的徒儿是这样希望她入朝为官站在他的身旁辅佐他。

    舍去华丽词藻、锦绣语句，她习惯X的以《夜策》的文句方式将海上贸易一事，近於庙堂、远至江湖有何影响，前观四国时期的桦岳商业、後对将来可能的发展洋洋洒洒书写在稿纸上，待最後半个时辰才将稿纸上的内容重誊到考卷上。

    午时一到，所有考生在交卷後随即离开保和殿，有g0ng人会接引他们到一旁的g0ng殿用餐，他们今日要待到考官阅卷完毕才能离开，以便皇帝与主考官对於试卷有疑惑能立刻招人解答，这也等同於殿试名次有极大可能会在这个下午便出现。因此这一餐即便是ㄧ般人难以尝到的御膳房的珍馐佳肴，绝大多数的考生依然是食之无味、形同嚼蜡。

    偏殿上，苏景竹找了一张空着的席上就坐，余光就见明媚身影跟在她身旁坐下，见她转头看还对她爽快一笑。

    「景竹，多日不见还未恭喜你连中二元。」华千双笑语嫣然，玉冠束着三千青丝露出饱满的天庭，看着就特别JiNg神漂亮。即使是现下这般紧张的气氛里，也有不少考生的目光往她俩这儿飘来。「当然，更恭喜你从何家那烂泥堆里脱身。」

    「也恭喜你，更谢谢你情义相挺。」苏景竹笑道，没有华千双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提，她在慕夏城里放的那些八卦消息大约没那麽快流传到上层的贵nV圈、进而在整个上层圈里传开来。

    「当然，想来你能参加殿试h尚书也是很高兴的，这下总算能专心为你找一个好对象了。」

    闻言，华千双毫不优雅地对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另一边，司徒长空轻咳了两声。

    「呦！司徒书呆，今日写得如何？」明YAn如桃花绚烂的姑娘挑着眉看他，「本小姐上一场输你，这一次可不会让你了。」

    「华小姐还是别白日做梦得好。」司徒长空以非常有礼的口吻说出这麽样一句话，立刻引得隔壁的华大小姐挑起一边眉梢，而後一脸「好nV不与恶男计较」的表情。

    见华千双的话被他堵住了，司徒长空转头对苏景竹问好，只是在见苏景竹一身nV式官袍时面容有些纠结，「苏洛……姑娘，自上元一别，近来可好？」

    「还不错，可说是神清气爽也不为过。」想到已经到手的母亲留下的店铺，还有这几日被流言蜚语忙得焦头烂额又找不着她踪迹的何家一家子，她就觉得心情特别好。

    「那便好。」他点了点头，随後在席位上安静的用膳，一举一动莫不流露出世家应有的优雅底蕴。

    见状，苏景竹与华千双两人也不再交谈，专心品尝这一餐难得能吃到的g0ng膳。

    午膳完，苏景竹坐在位置上闭眼假寐了小半个时辰，连带着她身旁这一区都是静默无声，倒是另一边有些学子对於殿试试题在做探讨，那形势也摆明了不让他们过去加入讨论。

    听那方愈加大声的对话，苏景竹只是懒懒的将眼眸一掀，瞟了那边一眼，心里默念了一句井底之蛙也懒得多说了。

    或许是读书人总会有些自命不凡的心态与高高在上的自尊心，那群学子在发现此次新皇头回科考上榜的全是未满双十之龄的年轻考生时，自身的面子就挂不住了，不敢对新皇有任何抱怨，不满意的怒气就全撒在他们身上，这种幼稚的排挤方法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景竹，你怎麽看？」同样听着愈来愈大的讨论声，华千双与苏景竹所想一致，面上虽不显但语调倒是可以听出满满的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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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要是聪明点，现在就该来抱住你与司徒的大腿。」她轻声说着，「华家与司徒家可是龙腾的百年望族，没脑子的才会选择与你们交恶。」

    「呵！」端起香茗抿了一口，司徒长空藉着茶杯遮掩住唇角那一抹冷笑。

    「由此可见，他们确实是没脑子。」华千双同样端起茶喝了一口，神sE间是满满的不以为意。於他们而言那些人从来没有必要被他们放在眼中，因为他们穷及一生也不可能站在与他们并肩的高度。

    三人毫不被影响继续坐着品茗吃糕点，本该是煎熬难耐的时间在他们做来就与普通时刻一次悠闲的午後宴会一般，直到一名内侍踩着迅速而稳健的步伐从大店门口而来，眼下的气氛一瞬间凝结。

    往年以来的惯例，皇帝点了谁上保和殿觐见，那人几乎就是新科状元，因此当他们见到内侍出现时，皆是紧张得忍不住屏住呼x1，唯有苏景竹一人仍老神在在，赶在内侍开口前把手上的点心一口气塞进嘴里。

    来传皇帝口讯的是从前的暗卫一号、如今的昭公公，而这位昭公公一入殿就注意到将糕点一口塞进嘴里的苏洛少主，额头上突然冒出本来没有的冷汗。这位小主子还真不怕把自己噎Si了。

    就见昭公公的步伐在入殿之後放慢了下来，直到某人将点心吞下去了他才站定，略微细尖的嗓音开口道：「圣上有旨，请司徒公子、华小姐与苏小姐一同上殿一论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