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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夏睡到十一点多才从浑身酸痛的噩梦中惊醒，今天是周二，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教室里满怀期待地等待放学冲去食堂抢鸡腿，然而腰腹的酸疼和脸上的肿痛无一不提醒着他昨晚和自己亲哥荒唐的一夜。莫夏掀开身上盖着的夏凉被，xue里还粘腻腻的，好歹外面是被收拾干净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袋豆浆和一个包子，包子下面压着两百块钱。莫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骂。

    莫惊春每次喝了酒干了亏心事总会拿钱收买他，很久之前是喝醉了给他莫名其妙一顿毒打，或者发疯把他写完了的暑假作业全撕了，又或者在家里砸东西让这个倒霉弟弟善后，第二天莫惊春总会早早上工，然后留下五十到一百不等的现金压在床头。莫夏不知道此时应该焦虑被哥哥强jianian了要不要报警，还是感慨一下自己的屁股只值两份暑假作业那么贵，于是他心情七上八下的，像好死赖活的蛆一样在床上扭了几下，好不容易翻起身来，腿根满是淤紫的痕迹，穿裤子都直打颤，把那两百块钱揣进兜里，收拾完了去客厅莫夏才看到桌上放着的一袋子药，外伤的，消炎的，跌打肿痛的，他哥还贴心地写了张条。

    【自己涂】

    莫惊春我cao你大爷！

    莫夏咬牙切齿把那张字条扔进了垃圾桶，莫名气红了脸，感觉好像被亲哥支使着掰开屁股坐上来自己动一样羞耻。

    等他一通cao作猛如虎成功把自己腰闪了之后，莫夏觉得他哥帮他收拾的也差不多干净，上药什么的完全可以等手不抖了再继续，药收好放床头柜下，莫夏把兜里的两百块掏出来，叠平整，废九牛二虎之力嘿呦一声掀开床垫，预料中一大堆十块二十五十块花花绿绿的钱全部凭空消失，一时间显得他手里攥着的两百格外孤单。

    “莫惊春我日你仙人板板！！！”

    一声怒吼冒着把自己先人也给得罪的风险，莫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天杀的莫惊春连他这么点私房钱都薅走了，怪不得这次出手阔绰一下就是两张红票子。

    莫惊春出去嫖的时候从来不管莫夏的死活，或许是觉得他能靠学校的那一张饭卡解决全部的早中晚餐，也不想想给里面充钱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剩菜汤拌饭，半大小子还吃死老子，莫惊春一点不觉得正在长身体的莫夏一天能吃下一头牛的花销。

    就在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时候，一阵开锁的声音，莫夏心里骤然慢了一拍，就见到莫惊春那张和自己七八分像但黝黑不少的脸一脸疑惑地从房门后探了出来。

    “你刚刚骂老子啥？”

    莫夏屁股一紧，连一直晃晃悠悠打摆摆的腿都站直了不敢动，慌里慌张从脸上挤出个哭笑：“我说我们家祖坟冒青烟……哥你咋回来了，不是说上工？”

    莫惊春显然对莫夏还有一点点残余的愧疚，晃了晃脑袋没再追究莫夏欺师灭祖的发言。

    “休工咯，不然我也不能你班主任一告状就回来收拾你个龟儿撒。”

    莫夏哈哈尬笑两声，转头就想给自己的窝囊样扇上两巴掌。且不论逃课上网还泡妞这事，莫惊春酒后乱性现在心虚得要死，他没理由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怕，然而他一和哥哥那双眼睛对上，所有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他怕莫惊春就像与生俱来刻在DNA里的，就像小子怕老子，莫惊春一手把他拉扯大，他没理由不怕他。

    莫惊春没搭理莫夏，手里拎着的打包盒装着喷香的红烧rou和醋溜土豆丝，转头又从冰箱里拿了下饭菜夹上一筷子，昨天晚上剩下的饭再放锅里一热，在堂屋里喊莫夏去吃饭。

    莫夏凑了过去，屁股挨着凳子的一瞬间差点没嗷一声叫出来，跟着了火似的猛地弹了下，又在莫惊春异样的眼光里缓缓落座。

    莫惊春还没咽下去的一口饭噎住了，咳呛好几声吨了半杯水才给顺下去，又盯着莫夏龇牙咧嘴的神情看，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我……昨天……那什么你了……吗？”

    一句话四个停顿外加一个上扬的问号，莫夏从莫惊春脸上看到了疑惑，不解，反感，和吃了屎不得不往下咽的为难。于是他缓缓点头。

    “cao了……而且cao得很粗暴，很痛。”

    莫惊春猛地抬手，莫夏下意识举起胳膊挡，就见哥哥声势浩大重拿轻放的夹了一筷子rou，悄无声息放他碗里。

    “……不是故意的，两百块你拿着买点好吃的。”

    莫夏心里的火蹭一下窜老高，瞪着莫惊春，但莫惊春埋着头猛扒饭，一个眼神不给他。

    莫惊春总是这样。十六岁的时候喝醉了，把莫夏摁在角落里揍得鼻血洒一墙，跟莫夏说不是故意的，十八岁的时候酗酒赌博，把莫夏辛辛苦苦肝了三个晚上的作业撕得雪花似的，跟莫夏说不是故意的，现在他二十一了，喝醉酒把亲弟弟cao了，还说不是故意的。这句话莫夏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莫惊春都可以拿一句不是故意的来搪塞这个便宜弟弟，莫夏就像莫惊春说的那样，是他养在家里吃喝供着的一条狗。

    莫夏强忍着把饭桌掀了的冲动，沉下声来一字一顿地看着他哥。

    “哥，你以后别去嫖了。”

    莫惊春扒饭的动作一顿，两三秒后才把嘴里的饭咀嚼咽下，抬头看着莫夏很是不可思议。

    “要、你、管。”

    “我牵个手你还要管我呢？”

    “爹妈没了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我管你不应该吗？”

    “……我怕你染病。”

    莫惊春把筷子放下了，咔哒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沉默了片刻又重新拿起筷子夹菜吃，说的话也囫囵模糊着。

    “无所rou谓啊，你怕你少往我身边蹭呗，染病了我就找个由头死工地上，三十万赔款都归你，shuangsi。”

    “我没往你身边蹭，你他妈那叫强jianian！不是，哥，你要死了我真就一个人了！”

    莫惊春听莫夏陡然拔高的声调，哟吼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