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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第2/2页)

梦。祝祭霖站在一个地方,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他好像听见有浪花被拍打上岸的声音,而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是站在江边。

    他下意识抱住肚子,一低头发现自己穿的,是当年脱给那个男孩的衣服。祝祭霖神形剧震,心跳如雷,后退了两步。

    有个朦胧的身形站在前方,似乎是正对着他。梦里是发不出声音的,但他分明听见了自己哭泣的声音。

    我在哭什么?祝祭霖来不及细想,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心跳的声音很大,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后背贴上了墙,已经退无可退了。祝祭霖便蹲下来,紧紧抱着肚子,恐惧令他的四肢酸软,手脚发麻。

    随即他感觉自己在下落,落到地上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下肚子,然后痛哭出声。圆滚滚的肚子不见了,只有平坦的小腹。衣服被他的血染湿,比他第一次流产的时候的血更多更骇人,而毕白就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

    无论他如何哭喊,毕白都始终无动于衷,他像被扔进了深冬的夜,直到呼吸滞停。

    “祝祭霖!祝祭霖!!”毕白的声音强硬地钻进脑袋,唤醒了他一点意识。

    等他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的时候,毕白急切的脸离他很近,匆忙给他穿好衣服,往医院赶。

    我怎么了?祝祭霖想问,但嘴像挂了千斤重的石头,喃喃发不出声音。

    毕白处理了一个小时的工作,便溜达着来看会祝祭霖,谁知见到祝祭霖满头汗水,面色难受地皱着眉,他心下就一惊,又见他的衣服随意搭在被子上,掀开被子,发现他身下的猩红。

    霎那间毕白肝胆俱裂,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这个孩子对祝祭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直觉告诉他,一旦失去这个孩子就会发生难以挽回的悲剧。

    然而毕白又雪上加霜的发现,祝祭霖脸色潮红,是发高烧了。

    他抱着祝祭霖下楼,小助理早已开车准备好,待两人上车一踩油门极速往医院赶。

    助理提前已经打好电话通知到位,毕白抱着祝祭霖畅通无阻地进了科室,等候多时的医生们立刻开始工作。

    直到门在面前关上,毕白此时才敢喘一口气,脱力地靠在墙壁上,手臂还在微微颤抖。

    助理也着急地等在门外,心想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就这样了?老板叫她的时那惊慌的声音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禁感慨,老板娘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无可替代的。

    很快祝祭霖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送往单人病房。主治医生边走边问毕白:“他怀孕多久了?”

    “二十周第十天。”

    “他是不是受什么惊吓了?”医生掏出本子记录,“他的心率很高,而且还发高烧了。”

    “我不知道。”毕白是真的不知道,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躺病床上了,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想起昨晚上祝祭霖突然哭醒,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医生。

    “哭醒?”医生思考了一下,说:“你没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记得。”

    医生有点严肃地道:“他心理可能出问题了,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心病?”

    心病,毕白只想到那一种可能。于是他说:“知道。”

    “他可能害怕或者担心这个事情发生。”医生举了个例子,说:“就像我干了坏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梦都害怕被抓。就这样。”

    毕白点头,问:“他身体怎么样了?我看到他流血了,会不会影响胎儿?”

    “身体很健康,至于影响程度要等进一步检查。”

    毕白又问:“胎儿没事的对吧?”

    他这话说得太像一个无情的只要孩子的男人,医生有点不快,说:“你不能总想着孩子,母亲也需要关心啊。”

    “抱歉。”听他这话,毕白微微放下了心,大概有了底,跟着医生们到了单人病房。

    一个护士又测了一遍祝祭霖的体温,说:“不行,他烧到39度了。”

    “给他开保胎药。”医生看了一眼毕白,低头看数据,说:“先别输液,给他物理降温吧。”

    护士退了出去,很快推着一个小车回来,撕开一个退烧贴贴在他额头上,祝祭霖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显然都要烧晕了脑袋。

    毕白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抚。

    护士拿了两袋冰袋,一袋敷在他的颈部,一袋敷在他的大腿根。祝祭霖冰火两重天,难受得直哼哼。

    毕白看着心疼,却也无法,无言地握紧了他的手。敷了十分钟后,护士把冰袋取走,用温水打湿了毛巾,要给祝祭霖擦身体。

    毕白站起来,说:“我来吧,我可以吗?”

    “可以,全身擦一遍,几分钟后再擦一遍。”护士给他换了一个退烧贴,推着车出去给他取药。

    毕白把祝祭霖半抱起来,给他擦后背,擦完后背擦胸口,手臂和大腿。祝祭霖软得像面条,任他摆弄,乖得让人发不出脾气。

    擦完身体,接了半杯温水,抱着他一点点喂。祝祭霖张嘴小口小口地喝,竟然还呛到了,咳得肚子疼。又抱着肚子哼唧。

    毕白忽然想叹气,要早知道怀个孩子遭这么多罪,他一定先去结扎了再来追他。并且在心里定了个计划,等祝祭霖好了,就找个时间去做手术。要是他问起来,就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育了。

    如此来回三次,祝祭霖的体温降了下来,吃过保胎药,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觉。

    毕白守着他,总算是放下了一点心,助理买来饭菜,二人将就着在病房的小桌上吃了。

    助理没忍住开口问:“老板,老板娘身体如何了?”

    “不好。”毕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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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助理想扇自己的破嘴,真没眼力见,人家都躺病床上了,能好吗?!

    毕白说:“他心理压力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帮他。”

    助理疑惑问:“您很看重这个孩子吗?”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毕白说:“不至于到给他这么大压力的地步,如果早知道要付出这么大代价,我不可能让他冒这个风险……你怎么会这么问?”

    助理打着哈哈,说:“因为我觉得孕妇会有压力是因为她老公的期望太高。”

    她只是随口一问,却见毕白正了神色,说:“不是,是因为别的事。”

    “啊……”助理硬着头皮说:“会不会是他没有安全感啊?”

    “所以才想用孩子证明什么这样。”说完,助理迅速收拾好桌上的残藉,溜出去了。

    毕白眯了眯眼,靠在椅背上,看着沉睡的祝祭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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