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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秋雨和长命锁  (第1/1页)
    ——    于安×陆时峥    ——    于安是陆时峥的旁系表亲,论辈分得喊陆时峥一声小叔。天生双性,体弱多病,是算命先生反复算了几卦都蹙眉摇头的命相。    生母难产大出血去世后,外婆家的人从此与于家断了来往,不再和他们有任何多余的联系。祖母把他养在身边,却也因为于安特殊的生理结构,一直对他不咸不淡。    偶尔父亲在家的时候会看着他出好长时间的神,于安定定地端坐在椅子上,知道下巴已经冒出胡茬的男人是在透过自己回忆他那位苦命的爱人。于安就处在这样扭曲的童年环境里长大。    长到十岁,父亲出车祸进了医院抢救室。    那是一个黑沉沉的暴雨天,和十年前于安出生那日一模一样,狂风拍得窗玻璃闷响,雷声阵阵。过了几个小时,医生才疲惫地从里面推门出来,向外面焦心等待的一帮人无力地宣告抢救无效。话音掷地,似乎当年那个眼盲的算命先生说的多灾难克双亲,在那个瞬间都得到了现实的印证。    他又一次成了众所矢之的。    葬礼那天乌蒙蒙下着晚秋的雨,一柄柄撑开的黑伞拥挤地在肃穆的灰白色墓园里缓慢地游动。    雨伞聚拢交错,陆时峥随家里长辈前来悼唁,于其间的罅隙里看见了那个长相精致的孩子。    于安打着伞,安静地站在曳动的人潮里,眼圈很红,既没有哭也不闹。    像是察觉到了不远处投来的视线,于安微微偏过头。目光交汇之间,于安无声地启唇比了个口型。    小叔。    陆时峥心兀地像是被刺了一下。    去年他在家宴上见过这孩子几面,如出一辙的乖巧。于家的事他回国以后也听了不少,他垂下眼暗自思捋。    回到家后陆时峥听着家里人长叹短吁,心里慢慢有了打算。过了一段时间他主动联系了表姑,也就是于安的祖母说明了来意。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于安接到他那边照顾。陆时峥有个亲jiejie,儿子陆归竹已经五岁大了,正好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个玩伴。    陆清远这段时间心里郁结已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正愁得找不到合适的人照顾于安。这段时间是于安嫂嫂的预产期,她私心不愿他在家里败了运势。可单让于安搬出去叫管家来看管,传出去未免太掉面子,特别前段时间又是出了那样的白事。于安外婆家那边更是没人愿意接这烂摊子。这下来了个主动提请的,陆老太太又亲自确认过陆家那边的态度后,自然欣然同意了。    于安就这么被人牵回家养着。    他生下来时甚至都没足月,底子就薄,身子骨弱,又是被算命先生的一张尊口盖过章的气运不佳,从小到大小病小灾的简直算是家常便饭。再严重一点的也不是没有,于家附近医院里头的护土都认得他。    刚被陆时峥带回来还没多久,于安就生了场来势汹汹的高烧。    陆时峥在楼下等人吃早餐不见,想到于安这些天以来的拘谨有礼,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征求他同意的模样,到底还是亲自上楼去看看情况。    偌大一张床,正中央是缩成小小一团的于安。厚重的被褥把人埋得严实实的,简直透不过气。陆时峥给人挖出来,伸手往额头一探,熟了。    年后终于把病养好了,陆时峥挑着大吉的日子找专人给于安打了几套白银翡翠的首饰,说是能辟邪祛灾。又亲自带着小孩儿去了邻市,在香火最旺的寺庙里给人求了副做工精良的长命锁。    庙里蒸腾缭绕着青烟,高大的榕树垂坠下棕黑的气根,肆意延展的枝条上挂满来往香客系的许愿牌。木质的牌子在风里撞到一块,发出一连串儿响。    于安小半张脸遮掩进软和的羊绒围巾里,倏地伸手抓住陆时峥的衣角晃了晃。    陆时峥手上活计没停,不过余光正注意着他动作,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正在听。    于安有点儿怯,但还是仰起脸认真地说:“谢谢小叔。”声音脆生生的甜。    陆时峥哼笑了下,看着刚挂上树的牌子,伸手摸了摸人的发顶。    后来就算于安长大了,陆时峥还是每年都会给人置办两三套专门打的首饰。    于安拦不住,到底听话地仍旧戴着。碧色的翡翠衬得本就漂亮的那一截手腕更是皓白纤细,脚踝上缠着的银链坠着几粒铃铛,走起来会细微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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